荼枝的名声大噪,不仅有一手了得的毒术,甚至还破了亲王的规矩。礼言枝因身子孱弱从小便没有出过闺门,外界便无人见过这礼家二小姐的样貌,今日趁着这一喜,纷纷前来礼府叨扰。
礼言枝半生总是在闺房呆着,身上透着的白净格外吸引人,白色的轻纱裹身,发丝垂在胸前,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这下,礼言枝的美貌也是名扬千里。
荼枝不喜热闹,礼品呈将客人都一一回绝了。
刚回府的荼枝还没落脚,一碗参汤便递到她面前,礼夫人心疼地看着她,“我们家小枝啊,不过也才几天便瘦成这般,身子本就羸弱,日后可不便出门了,安心在家休养着。”
礼品呈安慰道:“夫人安心,今日我已吩咐下人设宴,这一来庆贺我们小枝安全回府,二来啊小枝这大半生都是呆在房内,这府内上上下下都知晓我们有个这般女儿,却从未见过我们这般俏丽的女儿,这样闹出去啊,指不定得遭一番外头的笑话,如此拿得出的女儿自然得让他们见识一番。”
“还有还有,方才我到铺子里挑了上等的料子来给我们小枝做几件漂亮的衣裳呢,用完膳就领小枝去试试。”大哥憨憨地笑道。
几个丫鬟也凑过来,“奴婢为小姐沐浴。”
“我我我来捏肩膀。”
荼枝未曾想这礼府之内竟如此和谐,个个都如此真切地关心她。
礼品呈看着她,眼底溢满骄傲,“我们小枝竟如此懂事,自学毒术想必很苦吧,怎么不和爹娘说说,好给你请个先生教教。”
荼枝淡笑,“只是无聊罢了,也未曾想过会学得如此精透。”
礼品呈摸着她的头,“还有那箭术,以后也不必偷偷学着,以后有什么喜欢的,尽管告诉爹,爹给你寻最好的先生来教。”
荼枝点头,眼睛湿润,却又良久开不了口。
礼夫人只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也未开口,一切情感似已在无声中述说。
经过一遭拒绝,也没什么闲人来府中祝贺,府内总算落得清净。
闺房中,桌案前,阳光透过纱窗挥洒在女人的身上,外头知了蝉鸣,树影晃动,似乎都干扰不了她。
荼枝认真地翻着卷宗,她指着一处文字,问婢女芝鹊,“这当年的瘟疫之变,为何书上就草草一句?”
“自然是先皇的意思。”芝鹊脸色微变,“当年流言飞起,都说清妃娘娘是遭了报应,引得天神惩戒。”
清妃……
对荼枝来说已是很久未听过的称呼了。
“此话怎讲?”
“民间流传,清妃娘娘是在宫里遇害,但这只不过是先皇的幌子,”芝鹊娓娓道来,“先皇和清妃娘娘从小青梅竹马,无人不知先皇钟爱清妃,可却鲜少人知道清妃娘娘已有心悦之人,那人便是毒王宗之人涂樾。听闻清妃娘娘在外遇害便是此人相助,后两人互生情愫,先皇不满,帝位之年将清妃娘娘纳为妃,可娘娘不愿,两人便违抗旨意相约私奔,在毒王宗安顿下来。毒王宗向来飘忽不定,这一晃便是四五年,先皇终于找到了毒王宗的老巢,清洗了整个毒王宗。”
芝鹊叹气,音量渐小,“清妃娘娘回宫不久便被先皇…□□生下如今的皇上,清妃娘娘郁郁寡欢,多次寻死不成,后涂公子飞鸽传书约清妃娘娘在柳南镇见面,清妃娘娘出逃,那一去便是最后一次,清妃娘娘在…柳南镇因染疫死亡,传闻涂公子得知后抛下她不管了…”
“不可能!”
芝鹊所说的竟然和荼枝所知的真相相差甚大,但无论如何,她爹是不可能抛弃心爱之人。
芝鹊眨眨眼看着情绪不知为何激动的荼枝,“小姐不曾见过那涂公子,为何如此笃定?”
“世人有千面,模棱两可的事不能盖棺定论,更何况它本就是传闻,”荼枝回过神,“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宫内与宫外相传的版本不一,当年宫里发生了这种丑闻,先皇自然是严加封锁。”
荼枝心里一颤,她这么多年竟然与真相如此之远,她何来脸面面对死去的亲人。
“这染疫可有记载?”
芝鹊想着摇摇头,“当年的疫病与近几日的绿尸病同样诡异,但比此次的还要严重三分,后来是太医院的人千辛万苦才制作出解药得以解救百姓,听说是边疆国那边独有的植株引发的,因气候地形等不同,只在我国引发。”
“那怎会有如此巧合,偏偏是清妃娘娘逃出宫后才出现。”
芝鹊似这才想起什么,“的确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乃是吏部尚书吴忠有意为之,吴府密园中也发现沽花,其夫人正是为数不多的边疆国人,可想来吴大人也是看着清妃娘娘长大的呢,怎么如此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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