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浑身打着冷战,双拳紧握,低头沉声道:
“你究竟想要怎样?”
妇人轻抬团扇半掩面,媚眼弯弯一笑,却不掩眼神刺骨,哑声开口:
“妹子到底是个聪明人!讲来,这生意之道嘛,不过是纵横谋划四个字。说白了,妹子有把柄拿捏在我手里,你我二人,方能合作长久。”
紫烟心中一紧,忙点头泣声道:“我唱!明日——不!我回去便唱!我唱!你把他放了!”
“这便是儿戏了。”
那妇人假叹一声,冷冷白了一眼,弯腰审视案边那把破旧的木椅,又扔下圆扇垫着,这才扭着腰坐下,方道:
“现下人在我手上,要说放了他,也要等我什么时候舒心了再谈。”
紫烟一时头晕目眩,淌着泪喝到: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妇人端坐椅上,抚着裙子,嘶声笑着:
“姑娘别想着与我叙旧了,倒是赶紧想想,如何才能让我生意做得舒心呢?”
不想我等鸾鸟,上古血脉,竟轻易受制于区区凡胎!紫烟泪眼婆娑,远远得望着那妇人,却模模糊糊,越来越看不清。
她顿了顿神,在屋内环视一圈,苦笑一声,愤然奔走至案边,一把抓起绞剪,登时彩裙旋转,衣袂飘然。
“呀!”
妇人见她突然近前,势如闪电,惊骇万分,嘶声惨叫,慌忙抬起双臂挡住自己的脸!
一时血光飞溅!
妇人倒吸一口凉气,低下头看去,却见浑身完好无损——她并非冲着我来?
紫烟站在近前,面色惨白,汗如雨下。锦衣至腰间鲜血汩汩流出,不知哪来的羽毛撒了一地,五彩斑斓,兴许值几个钱,只可惜被血污了去。
“我自断羽翼,已形同废人。你大可不必担心我逃跑了……”紫烟咬牙忍下钻心剧痛,沉声说道。
东家所言极是,这丫头果然是妖,也果然糊涂。
妇人暗忖,暗自平息片刻,强装着拍手道:
“好!既是出来唱的,就要狠得下心来才好!妹子有此决心,什么大事不能成呢?我你敬好骨气,你的李郎,我必以贵客相待,定不亏待了他去!”
紫烟听此言,浑身瘫软,险些倒下。她勉强抚着案边,眼中光彩尽失,仿佛魂魄已被抽走,气若游丝地求道:
“你放了他!你已拿了我的羽翼,为何还不肯放了他……”
妇人抚着团扇,眼中一冷,哑嗓威喝:
“你省省心吧!既然双翼已断,便该收了心,乖乖跟我回去,以后好生唱曲子伺候客人才是正理!”
那妇人掩面打了个哈欠,懒懒起身,嘶声命下人先将那李郎好生带下去。
东家足智多谋,只要人一直在灵洛酒家手中,那小妖必会服服帖帖。她已断了双翼,便是神仙,也不过是东家檐下的笼中鸟!
大计已成!
只是……
妇人退至烛光照不到的背阴之处,听着绑了人的车,马蹄声渐远。
只是,替他做这等丧尽天良的苦力,也总得为自己谋点好处。
妇人侧目看着紫烟,又低声道:
“但论理儿,我不过是个生意人,心里有杆秤,便是塌天的大事儿,这价格对了,什么都好说……”
若说我落井下石,我只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小娘子情深,看你这般,我这心里,实在也不忍……”
你这小妖,未经世事也敢来混闯。要怪便怪你自己吧。
“那就,只五百两罢!我只开价五百两,小娘子把银子交给我,便可从我这里赎了你的李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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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糊涂啊!鸾鸟羽翼,断而不可再生,从此以后你便再也飞不起来了,你想过没有?”
听她自断羽翼,离忧闻之变色,不禁握着她的手,凄声叹道。
谁知紫烟一时瞠目,水绿色的眸子似有寒光直入离忧眼中,她痛哭道:
“我族遨游四海,却换不来世间泰平,终落得凋零衰败!”
“当初若无李郎相助,我早已郁郁而终,灰飞烟灭!他只一介凡胎,我却护不住他,如今自诩祥瑞,又作何用!”
离忧愣在当场,一时红了眼眶,欲言又止。
“姑娘切勿妄自菲薄。祥鸟生于乱世,此天道之非公也。莫将世间之祸事,都悉数推及自身。”屏风外,陆离斜靠于榻上,手中抚着玄色石扇,浅色眼眸微光流转,缓缓说道:
“姑娘乃世间少有至情至善之灵,陆某心中感佩,愿尽绵薄之力相助。”
“是呀!”
赵三儿看看姐姐,又看看紫烟姑娘,一时不知劝哪个好。听得陆离一言,顿时眼睛泛光,大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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