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鸢反手抹了一把,捻下点深红色、干涸的碎末,身体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与另一具高大身躯紧贴摩挲,激起的热意与酥麻。
在夏知燃幽幽的凝视里,程时鸢想起这人对色彩变化十分敏锐。
她一定看出来了,这是血,而当时现场受伤的人,又只有望舒。
眼见着程时鸢目光躲闪,明知已经暴露无疑,却开始变本加厉地、试图将腰后那些做贼心虚的证据擦掉。
夏知燃一声冷笑,抬手就要将她扯回身边,同她新仇旧账一起算:
“程时鸢——”
“嘘。停。”
而做出丢人事的程时鸢,竟然还试图对她紧急灭口似的,不许她声张。
“好了好了,你明知道我生理期,低声些,这种丢脸的事情很光彩吗?我是明星诶!”
夏知燃:“……?”
风雨欲来的怒火,在这一刹那定格。
程时鸢还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地警告,让她下次小声提醒,不许大咧咧说出来。
夏知燃一时只觉好气又好笑,但肩膀却因此放松下来,无论如何,只要这痕迹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和望舒……
“望舒。”
她眸光一滞,盯着不知何时去而复返,伫立于病房门口的颀长身影:“你又回来做什么?”
望舒将她们旁若无人的亲昵看在眼中,想到小姨能够这样光明正大地站在程时鸢身旁,属于自己的,却只有摄影棚那间逼仄拥挤的更衣室。
鼻尖重现更衣室里的潮湿空气,她面上却露出单纯笑容:“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落在这里了。”
夏知燃淡淡地:“哦?”
她挑着眉头,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侄女,似乎在判断,她所说的“重要东西”,会不会那样不巧,恰好是自己已经决定圈.养的漂亮小鸟。
然而顶着她如有实质的幽暗眼神,望舒却只是专心致志地,在这间清创室里找东西,甚至还趴在地上,往操作台下面搜寻。
她看起来一无所获。
就在望舒面色失落地,没办法再用任何理由留下时,夏知燃却姗姗伸出手,仿佛体贴般,给了晚辈一个借口:
“你要找的,是这个吗?”
摊开的章心里,赫然是一枚泪滴形水晶。
看清它的一刹,程时鸢不着痕迹地一僵。
而望舒浅色的眼眸,却不由自主地,定格在那枚水晶上。
夏知燃指尖捻着那枚水晶把玩,神色看似漫不经心:“刚才来的时候,护士说病人连受伤时都记得把它攥在手里,看起来还挺重要的样子,所以我就顺便帮忙收了下——”
她眯起眼睛,凭着看过现场监.控的记忆,将这枚水晶,遥遥比向程时鸢的唇角。
怎么就那么巧,和她下唇中央刚好相贴?
夏知燃短促地笑了声,倏然将水晶攥回掌中,任由它把手心皮肉硌得生疼,随后,却仿佛若无其事地,沉下语气,再度发问:
“望舒。你要找的这个,是你的东西吗?”
倘若只有这个,她还能替她们辩驳过去,偏偏程时鸢腰上的旖旎红痕,还留着印记。
夏知燃从未这样痛恨自己引以为傲的大脑,此刻无法自控地清晰展示另一种可能。
关于她的好侄女,是怎么样在她眼皮子底下,被程时鸢引.诱着,错把魅魔当作天使,心甘情愿地俯下.身子。
望舒喉咙哽了哽,嘴唇动了动,好似无措地,本能朝着程时鸢看去。
面对歹徒时的悍勇消失无踪,此刻的她,只不过被家长过分逼问的无助晚辈,但只要程时鸢给她一个眼神、一个允准,获得身份的她也能立即生出勇气,同强.权对抗。
然而程时鸢却毫不犹豫,打断了她的剖白。
随后动作自然地,自顾自从夏知燃手里将那枚水晶抠了回来:
“化妆师跟我说,这个搭配造型挺难找的,这次广告又没拍完,我卸妆时怕丢,让望舒暂时帮我收着,怎么了吗?”
夏知燃听见她这时竟然还敢不知死活的狡辩,面色彻底阴沉下来,眸光凶恶地锁向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
手掌掐住她的下颌,不容她再进行任何躲闪:
“是不是太久没教训你,你就不记得我的手段了?”
她认定的事实,从来不会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狡辩而撼动。
“小姨,你这样会吓到程程的!”
望舒立即面露焦灼,攀住她的手臂。
明明心中,还在因为程时鸢果然不愿意公开承认和她有半分牵扯,而感到晦涩伤感,但她此刻更为忧心的,是心上人因此受到小姨的诘难。
就在整层楼都被夏知燃的低气压笼罩时,却忽然有几道明显的脚步声,停在门外。
站在最前方的谢栀清,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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