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衣睡了两个时辰后,新帝去上早朝,与朝堂上复又提起殉葬一事,愈演愈烈,新帝拂袖而去,往太后居住的长乐殿而去。
她到时,太后方起,昨夜睡得不好,起得有些迟,面色略显苍白,她上前行礼:“太后。”
太后方起,未曾上妆,远山眉透着些朦胧美,她定睛看向新帝,有些迟疑,随后笑了:“陛下来了。”
李珵在她身侧坐了下来,目光一寸寸挪过去,将昨晚困于梦中挣扎不得的女子与眼前威仪清和的女子放在一起,无疑是昨晚的太后更让人心疼。
眼前的太后只是有些憔悴,眼眸清明,看人的目光中带着木然:“不高兴?”
她入宫那边,李珵只有八岁,自小被过继到先帝身前。那时先帝沉浸于丧妻之痛中,无暇教养孩子,她站在那里,眼神无光。
她二人,同病相怜。
“太后昨夜睡得可好?”李珵不回这些无谓的事情,她只关心太后的身体,女官说她夜夜困于噩梦中,常常惊醒,常常呼唤先帝的名字,常常深陷先皇后的身份中,记不清自己是谁。
李珵的话带着关切,太后笑了笑,笑容中带着脆弱:“还不错。”
太后入宫多年,身上沉淀着威仪,哪怕被皇帝这么关切地看着,目光无波无澜,久居高位多年,自有威仪。
“殉葬一事,我已知道。”她淡淡开口,面上带着轻松,似乎说的不是自己生死的事情。她还可以平静地抬起茶盏,浅浅饮了一口,继续说:“没必要放在心上,我不是后妃,不在殉葬之列。”
说话间,气势回身,她轻轻地撂下茶盏,一举一动带着岁月静好才会有的清和气质。
李珵静静地看着她,做出一副乖巧之色:“您不生气,我自然不会去记挂。”
太后一笑,肌肤苍白,心病不好治,她常常夜不能寐,自以为瞒得住,殊不知新帝早就知晓了。
但李珵看着她,心中平静许多了,她提醒太后:“您不是先皇后,您该知晓的……”她顿了顿,想说您不要钻入先皇后的身份中出不来,先帝与先皇后恩爱,与您无关。
她说:“您该拥有自己的感情。”
“荒唐。”太后望她一眼,言辞谨慎:“小心这话被御史捉住,说你不敬先帝。”
说是荒唐,太后没有生气,昨夜睡得久了些,精神尚且不错,她望了眼天色,似要落雪,便催促新帝:“你该回紫宸殿了。”
李珵坐着没动,找寻着留下来的机会,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最后将目光落在两人中间隔着的小几上,嘀咕一句:“朕来此,还未曾用早膳,您用了吗?”
太后微怔,略一抬首,认真看向她。李珵长大了,十八岁,恰是最好的年岁,眉眼端正,坐在眼前,依旧是眼前乖巧的模样。
太后的眼力很好,触及到她眼下的乌青,不由地一颤,未及多想便点点头:“一起。”
李珵得到了留下的机会,在宫人备膳的时候将朝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都是些琐事。
先帝思念先皇后如狂,大肆修缮陵寝,户部苦不堪言,兼之年底各地军队用钱,如今闹到了关键时刻。李珵为此事为太后殉葬一事,忙得好几日睡不好。
太后静静地听着,手中捧着茶盏,一袭青色宽袖的宫装,侧脸落入李珵的眼中,李珵想起昨夜一事,心口一颤。
“修缮陵寝一事不可停。你非先帝亲女,容易招来骂名。”太后审时度势后给出自己的建议,此事本该停下来,以江山社稷为重,可新帝的身份略显尴尬,不能走正常的路子。
李珵观望她的眉眼,不知为何,越发觉得她脆弱不堪,好似一阵风来就会伤害她的身子。
先帝对她的折磨,极大的损害她的身子。李逞心里涌起恨意,在她沉默的时候,太后抬手,轻轻敲了敲几案:“陛下,想什么呢?”
李珵莫名一颤,愕然抬头,对上太后波澜不惊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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