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自己掉的,又不是他给我的。”宋萝自有评判,把钱袋塞进怀里,“再说了,要是我过去,被那老头看上了怎么办。”
沈洵舟冷嗤一声:“他现在忙着给自己儿子张罗呢,怕是没功夫看上你。”
他上下打量她,眼里写着明晃晃的“也看不上你”。
这张在烛光下也艳丽惊人的面孔,此时发髻未拆,只卸了胭脂,多了几分素净,像是仕女图走下来的美人。
宋萝感到自惭形秽,这话由美人说出来,很是信服。
她又冒出个恶劣的想法:若是那周县丞将沈洵舟抢了回去,发现他竟是个男子,还是曾经权倾朝野的丞相,不知脸上会作何表情。
“你傻笑什么?”沈洵舟往前滚动轮椅,凝视着她。
宋萝努力抑制,适得其反,嘴角抽动起来,形成一个略显狰狞的苦笑。
沈洵舟难以言喻地默了默,隔了好半晌,生疏地拍了拍她的肩:“......等到了汴州,就有钱了。”
他好像认为她笑成这样是穷疯了,漆黑的眼眸望着她,带了几丝安慰的意味。
宋萝破天荒的终于有了做幕僚的实感。转而一想,身上的钱已经支撑不到等他伤好再去汴州了。
她像个小白菜似地蔫巴下去:“大人还欠我月钱没发呢。”
沈洵舟的手僵在那,抿住了唇。倒映的阴影遮住眼睛,暗色荡开,犹如浓重的墨。
“我都记着,会还与你的。”他的手指落在她臂间的轻纱上,薄薄的肌肤下,跳动着温热的血液。顿了顿,极低地问:“你只想要银子吗?”
宋萝像淋了水似地活过来,小白菜支棱起腰板,脆生生说道:“当然不是啦,要是大人能给我买间房就更好啦。”
沈洵舟盯着她,“你倒是想得美。”
“是大人先问呀。”宋萝冤的慌,他不想给问什么问?就为了嘲讽她一句“想得美”?他性子也太恶劣了。
而且想得美怎么了,她还想的长呢!到汴州的路费都得她赚。
他说的高高在上的,一路挑挑拣拣,这不吃那不吃,有本事出钱呀。
沈洵舟长睫忽而一抖,放开了她,有些恼:“我一个长史,哪来的钱给你买房。”
“哦。”宋萝把这视为搪塞的说辞。他之前可是丞相,光是皇帝赏赐的黄金珠宝就能堆满屋子了。
外头的哭声渐弱,比更声还准。
她站起身:“去床上吧,我们也该睡觉了。”
木制的椅轮抵住柔软的床帐,洁白如玉的手指攥着床边,漆黑的木与这冷色相融,泛起莹光般的雾,朦胧一片。
罗裙与碧绿的襟衫落下,层层堆叠在沈洵舟腰间,再往上,是窄瘦绷紧的脊背,犹如白瓷像的裂痕,渗出道道红梅的枝条,透来极淡的血腥气。
宋萝手指沾了药膏,轻触上去。他身躯猛地一颤,唇边溢出喘息,荡在床帐之间,像是在做什么亲密之事。她感觉耳朵发烫,不自觉用了点力。
指下的肌肤躲开了,她抬起眼,被几条凸起的青筋吸引住了,似乎是极力忍着,本应是淡色的筋络从脖间显出,隐隐鼓动。
只要割开这条青线,就会有鲜血喷薄而出。若她在此时动手,杀了他是轻而易举的事,
宋萝压下心中的念头,仔细为他上药。每晚换药,他都一声不吭,只是偶有压不住的重重喘息,正如此刻,源源不断传入耳中,仿佛那炙热的气息扑入了耳廓,撩起一阵痒。
他喘的好厉害,有那么痛吗?
她暗暗腹诽,戳了戳他颤抖的肩:“转过来吧。”
沈洵舟撑住柔软的被褥后仰,黑眸在烛光显出一层水意,这汪水晃了起来。少女抵开他双腿,膝盖贴在他腿内侧,几乎是整个身子靠过来,垂下脑袋,认真盯着他腰腹上的剑伤。
她的呼吸拂过来,那块肌肤炸起细小的疙瘩,融在一片模糊的暖色,隐秘地突起来。
头顶的喘息渐重,离他这么近,宋萝也不可避免地沾了些暧昧的旖旎,面颊有些红。栗色眼眸垂着,没有眨眼,沉静地涂上药膏。
恶狠狠地想:他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前面的伤自己不能上啊?又不是手断了。
她每触一下,沈洵舟的喘息就响一声,像是触碰了什么精密的机关,她甚至能感受到落在后颈上的热气,带着湿意,贴近了皮肤。
忍无可忍。
宋萝抬起脑袋,额上擦过湿润的柔软,而后亮光洒进来。沈洵舟退开了些,白皙的脸颊覆满红潮,潋滟的眸子望着她,鬓边亮晶晶的,艳红的唇张开了:“看我做什么?”
你.......你亲到我额头了!
一股羞恼泛上来,她现在看他,就跟看话本里吸人精气的妖精似的,气鼓鼓地说:“你离我远点,挡着我光了!”
沈洵舟目光落在她通红的耳尖上,唇角翘了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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