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愈发低弱:“后而崔大人赶到,护下我,又放我出来。”
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沈洵舟眼中毫无怜惜,曲指敲了敲下面的暗格,冷嘲:“你早把这信给裴珏,也不至于挨这一刀,为什么不给他,反而给我?”
他几乎是贴在她身上,说话时的吐息洒在她裸露的肩颈,目光中的审视像在看一个犯人。
宋萝想了想,低下声来:“他不分缘由就想杀我,我不想叫他如意。”
沉默中沈洵舟读懂了她的未尽之意,因为不想,所以宁愿将这封遗信交给与裴珏敌对的他。
他没忍住笑:“行。”反正裴珏不如意,他就高兴。
心情一好,沈洵舟弃了将手里的纱布丢回去的念头,似玉雕的竹节的手指,慢悠悠缠绕纱布。他凑近了些,亲自帮她重新绑好伤口。
宋萝没敢动。肩上的触感很轻,沈洵舟缠得利落,是军中的缠法,三两下打成了结,漂亮又整齐。纱布微微绷紧,止住伤口流出血。
纱布是绑完了,可衣裳方才是硬扯出来的,凌乱地堆起皱褶。沈洵舟黑润的眸盯着看了一会,往后靠,拉远了距离,闭上眼。
君子非礼勿视。宋萝很怀疑这奸相有没有读过礼法,扒完了她的衣裳,现下又做出这假模假式。她右手迅速地给自己整理好衣襟,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响起。
宋萝打量他。几次相见,沈洵舟都穿着少年才穿的明艳色调的圆领袍,亦或是光彩照人的紫色官服,今日这身黑衣倒是第一次见。浸湿的黑衣颜色更深,如墨玉沉沉,却裹出清瘦的身型。
半干的发丝向下滴水,触碰到如玉色的脸颊,晕染开,踱了层润泽的水光,勾勒出脸上偏圆钝的轮廓,纤长的睫毛在眼下轻颤,方才那股摄人的感觉散了,像是枝头最鲜嫩的玉兰花。
原先苍白的唇色回温,泛出淡淡的艳,略尖的唇珠深陷入下唇,压扁成了一条线。
片刻后唇珠向上抬,如薄冰粒碎的声线传出:“穿好没?这么久。”
才一会就装不下去了,他身上如少年般无辜脆弱的表象打破,皱起眉,有些不耐烦。
沈洵舟不习惯这种自己看不到人,别人却能肆无忌惮打量他的感觉,全身绷紧。他也不是什么君子,方才回避只是因为看到她裸露的皮肤,蛊虫闹腾得更甚,漫遍身体的酥麻差点让他撑不住身体。
宋萝收回目光:“回大人,民女好了。”
人群的喧闹声随重回清晰的视线传入耳中,沈洵舟眯了下眼。
马车停住了,车帘被风吹起一角,灌入湿润的雨汽。
城门守卫粗旷道:“车上是谁?下来!”
沈洵舟偏头去看宋萝,发现她盯着侧面的马车内饰发呆。他掀开一半车帘,垂眼俯视守卫:“本官的马车也要查吗?”
城门守卫见是沈洵舟,惶恐行礼,声音也结巴起来:“不、不用,卑职见过沈相,是祁大人说严查出城的人......”
“那好,便请让路。”沈洵舟叮嘱坐在车前的宿五,“小五,注意避让百姓。”
宿五点头。守卫让了道,马车在人群中缓慢前进。
车帘被放下,昏暗中显出另一道光。宋萝挑开了车窗的帘子,阴雨天独有的冷色日光落在她颊边。
一点也不惊讶,她早就知道祁卓玉要查城找她,沈洵舟心想。
“大人这辆车里好像没有鹤纹?”宋萝转过头。
沈洵舟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宋萝眨眼:“上次坐大人的马车,有个鹤纹。”
沈洵舟露出一个冷笑:“鹤纹是崔氏的家纹,我府上的马车自然没有。”
宋萝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向窗外指了指,找补:“民女就是看见那辆马车上的鹤纹,忽然想起来,没别的意思。”
沈洵舟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城外空旷的官道上行着辆马车,与他们一前一后出城,车壁刻着腾飞的鹤纹。
他拨开车帘,看得更加明晰。确实是崔府的马车,也被守卫让了道。
那辆马车在前方官道岔路口左转,拐进了小路。刚下过雨,泥土湿滑松软,碾出浅浅的车辙印,重量很轻。
沈洵舟黑眸溢出冷意:“小五,你跟上去劫了它。”
宿五勒停马车,从怀里掏出黑面巾裹上脸,脚尖轻点如一只黑燕掠上去,眨眼不见踪迹。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宋萝凑过来,看得惊住了。
这么熟练,这奸相一定常干这种劫掠之事吧?
马车停住,沈洵舟没有动作,意味明显。宋萝却不愿下车,这才出城不到一里路呢,她想将骨灰葬远一点,磨蹭着靠在帘边。
两人没有说话,默契地僵住对峙片刻。
沈洵舟拿起了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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