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纤歌依旧趴在窗边,脸上笑意盈盈,背后是高远的深蓝色天空,一轮明月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莹光,看上去好似月宫而来的仙子。
她低头时几缕头发落下来扫在彦惊寒的耳朵边,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彦惊寒之前的烦恼暂被搁置,心脏重新鼓动起来,“师父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是来找你的,有些话想要同你讲,之前人太多,现在才找到机会。”
彦惊寒大约知道她是为何而来,“师父但说无妨。”
宁纤歌没有什么弯弯绕绕,趴在床边笑嘻嘻道:“今天比试剑术时,是不是被副门主给打击了?”
若是其他几个弟子,被教训了也不会往心里去,但是这个捡来的弟子心思重,宁纤歌当时见他情况,就知道这小土豆子虽然长了身高长了本事,但是那别别扭扭的脾气还是同四年前一样没有变。这样被师祖教训一顿,回去还指不定怎么难受。
因此才刚在屋子里被师祖压着念了书,就赶紧过来关照一番青少年心理健康。
彦惊寒也猜出了师父的来意,但是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不知怎么回事,感觉在师父面前格外丢脸,脸上露出窘迫的神色。
“是我技不如人。”他顿了顿去看宁纤歌,“师父是不是对我失望了?”
宁纤歌伸出手指戳在他额头上,“傻瓜,你不知道,副门主虽然看上去年轻,其实已经好几百岁了,你才多少岁,输给他有什么奇怪的。”
彦惊寒着实没想到副门主年纪这么大,瞪大了眼睛,“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而且打架输了算什么,以前你像个地里拔出来的土豆似的,师父都没嫌弃过,还给你洗澡,现在……”
“师父!都是我小时候的事了,你提这个做什么。”彦惊寒又羞又气,坐起来伸手去捂对方的嘴,却被宁纤歌握住了手掌。
她视线被彦惊寒的手吸引,借着月光去看,他手掌上是厚厚的茧子,泛出青黄色。而用手指去摩挲掌面,摸起来又干又硬。
彦惊寒下意识就想抽回手,但是被师父紧紧拉着,只能一动不动,感受着师父手指的游走。
宁纤歌这四年在妖魔山修炼,也没有练出这样斑驳的掌心。她看着弟子全然不似十八岁的手,这金丹中期修为和百家剑法是怎么习得的,一下子便清清楚楚。她好像看到了弟子没有师父,全靠自己摸索,日复一日不曾懈怠的修炼生活。
宁纤歌突然涌出许多愧疚。
她忍住心中的情绪,露出笑容,一双亮晶晶的眼镜注视着彦惊寒,认真夸赞道:“莫要胡说,试问全天下的宗门,谁家弟子能四年就达到金丹期,也就只有我家的彦惊寒了,我恨不得叫所有人都知道我有这样聪慧努力的弟子,好叫别人羡慕嫉妒。如今得意还来不及,有什么失望的。”
彦惊寒被师父捧着手,一声声夸赞着,此前的挫败感都一扫而空,整个人如坠云中,轻飘飘的,四年的努力在此刻都有了意义。
但是宁纤歌说到这里,却别开视线,表情有点迟疑,接下来的话斟酌了片刻方才说出口。“倒是我,第一次做门主,也是第一次做人师父,山中无岁月,回来已多年。我后知后觉自己这个师父做得太不称职,将你扔在门派里四年未管,没有尽到做师父职责,也错过了你的成长,你……你可有怨恨我?”
要问彦惊寒是否怨恨,自然是怨恨的。
她说要教自己学写字,她说等自己筑基期就教御剑,但字还没学完,眼看马上就要筑基,她突然说走就走。
她走的第一年,彦惊寒一边担心一边安慰自己忍耐,第二年,他日夜期待师父回来,第三年,再多的热情都被耗光,只剩担忧压在心里沉甸甸的,第四年,恐惧委屈痛苦各种情绪化作怨恨,每日催着他废寝忘食练剑。
但是现在师父回来了,千百种情绪在见到她的瞬间便一笔勾销。
彦惊寒看着面前的师父,不愿说出折磨了自己四年的千百愁绪,只是抿了抿唇,垂下眼睫,小声道:“不怨,我知道师父的苦衷。”
宁纤歌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彦惊寒脑袋,像是以前一样。“师父以后不走了,就在门中,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师父好不好。”
随着今夜的几句话,彦惊寒一颗长满尖刺的心逐渐化开,瘫软成一团任人揉捏的血肉,像一只再次被主人捡回去的小狗,轻而易举地再度露出肚皮,他乖顺地点了点头,“好。”
宁纤歌见弟子表情柔软了下来,知道他打开了心结,也不再介怀输剑一事,便趁热打铁鼓励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莫要怕输,该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半年后我们就要参加宗门大比了,如今门下就数你修为、剑术最厉害,师父可是期待着你能在大比中一鸣惊人,为宗门挣个脸面呢,现在继续努力也来得及。”
彦惊寒眼睛亮了亮
喜欢我靠招摇撞骗带飞门派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我靠招摇撞骗带飞门派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