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可回忆着阮玲玲从卫生间回到考场时的模样,狼狈、紧张、恐惧,她不应该是自愿的。
“陈亦可,你和我一样都是没人管的倒霉蛋,所以我才会帮你的。”阮玲玲这话说的情真意切。
她们都是父母不在身边的孩子,她们最懂彼此的孤苦,所以才会伤人最深。
——“你才没人管,你才是倒霉蛋。”
赵青岚跑到办公室门口,随即开口咆哮道,被赶来的周溯拉住胳膊,俯身和他耳语一番让赵青岚冷静些。
赵青岚大口调整着呼吸,象征性敲敲房门,然后走进去向王主任要来手机,拨通了刘玉梅女士的电话,并打开免提。
手机嘟嘟两声后,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女声:“喂,哪里?”
“妈,是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急躁的女人打断:“这电话谁的啊?你是不是惹事了?”
“妈,不是我,是亦可,你快来学校一趟吧,我们在年级主任办公室。”赵青岚语气里全是无奈,亲妈的吐槽往往最是无力。
电话那头刘玉梅听见是外甥女出事,语气一下子就缓和下来:“打架了?伤着没啊?别急、别急,妈马上就来,让亦可别怕。”
陈亦可听着舅妈的声音后,状态明显放松,对着电话里的人说:“我没打架,您慢点不着急。”
“没打架、没受伤就行,剩下的舅妈来给你处理,你不怕哈~”
前后仿佛不是同一个人,一个暴躁的能喷火,一个柔的能滴水。
此时,姗姗来迟的周洄和林江运才到,他们和周溯一起站在门口等着。
电话挂断后,办公室陷入了又一阵的沉寂。
而赵青岚故意挤在陈亦可和阮玲玲之间,将两人分的再开些。
随后五班和十三班两位班主任一起赶到,对于这两位学生,老师的态度都是,才刚接管班级,并不算太熟,但都表示相信自己的学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本来这场考试结束后,就该直接放学,迎接两天的周末,周洄和陈亦可都约好一起去五龙路的甜品店拍照片、吃蛋糕的。
现在美梦泡汤,留给众人就是这场莫须有的栽赃。
十分钟后,一个穿着棕色风衣的女人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走来。
周洄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刘玉梅,立刻挥手示意。
女人踩着有些旧的粗跟皮靴,里面的衣服和往常在店里穿的差不多,唯独那件风衣是新买的,估计也没穿过两次,特意拿出来撑场面。
在接到赵青岚电话后,许老师的电话也随后就到,把大致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玉梅当然知道陈亦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但又怕对方家长过于强势吓到孩子,所以特意换上“战袍”,不能让别人看轻了。
当她出现后,阮玲玲的眼睛就没挪开过,她的手死死掐着掌心。
阮玲玲本以为陈亦可是和自己一样的留守儿童,却没想到,她是有家人撑腰的孩子。
当时,十五岁的阮玲玲莫名从心里产生了一种恨意,她自卑了许多年,总是抬不起头来,阮玲玲知道害人是不对的。
但这一刻,不单纯是因为她害怕吴星月的报复和霸凌,她产生了一种毁灭的欲望。
为什么,我没人爱?
为什么,她有人爱?
为什么,她不能和我一样?
为什么,只有我活在痛苦里?
“我说了,我接受处分,但找我要答案的人就是陈亦可,我和她不熟,只是她在昨天放学后她找到我,问我要了答案,我就给了,我也没想到会被发现。
别的,我没什么可说的。”
阮玲玲又重申了一遍。
“可我们昨天根本就没遇见你。”周溯的眼睛仿佛一只鹰,直勾勾的看向她。
阮玲玲摆手道:“你们是一伙的,说的话不算数。”
站在门外的三人,只能忿忿不平的看向她。
加之没有别的证据,陈亦可就只能是作弊的人。
校方也必须要有一个交代,于是给两人分别一次特级处分,处分达到三次将会被劝退处理。
晚上,一个穿着风衣、烫着卷发的女人揽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周围跟着四个同样穿着校服的学生。
而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阮玲玲,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只是双手抱在胸前、佝偻着背脊,她长的不高不矮,脸蛋不算漂亮甚至鼻梁还有些塌,丢在人群里都难以被记住。
她抬头的瞬间,看向陈亦可的背影,可惜,阮玲玲不是陈亦可,阮玲玲才是倒霉蛋、可怜虫。
“亦可,舅妈帮你问了,校级的处分是不会记录在你的档案的,往后你高考、考研、工作都不会有影响,就是听上去‘记过三次要劝退’有点吓人,实际上你怎么可能被记过三次呢?”
刘玉梅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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