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套着军训服的陈亦可,滑稽的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衣袖长的能甩起来唱戏。
她穿上鞋也就一米六二,偏偏还报了个一六五。
找了罗咏娜帮忙去换,但北方人大多个子都高挑,准备的一米六和一米五五的军训服也没几件,换也换不到。
中午放学,下午回家收拾行李不用去学校。
陈亦可和周洄走在前面,周溯骑着自行车驮着众人的书包和衣服,赵青岚跑到五班等林江运,说有事找他。
“我跟你说,你哥去五班绝对不是为了林江运。”周洄叼着个棒棒糖搂着陈亦可说道。
陈亦可听她哥说过,他们的父母原先都是船舶厂的工人,千禧年初,除了林江运的爸爸作为技术员以外都下岗了。
林江运的爸爸虽然没有下岗,却在一零年,因为调试机器意外身亡,林妈妈拿了赔偿金和他爷爷奶奶在县城东边包了一块地,种杏子,虽然辛苦,但也拉扯着他长大;
表哥一家靠着积蓄和下岗补助开了一家小超市,生活也算有滋有味;
周溯、周洄的爸妈因为有两个孩子要养,压力大,干脆破釜沉舟找人借钱开了一家澡堂子,现在规模不算小,生意也红火。
大家都住在最早买下的员工房里,林家在隔壁栋,周家和赵家是上下楼。
四个孩子都是同一天在医院出生的,再加上父母都是一个厂子里的,所以感情格外深厚。
没听说有第五个人啊?
“就是小学那会儿,班上来了一个转学生,从鹤山来的,赵青岚的眼睛和在人家身上一样,不过初中我们不在一个班,现在那个女生和林江运都在五班。”一说八卦周洄就最来兴致,特别的积极。
而周溯的眼睛现在也长在了陈亦可身上。
斑驳的树影下,走在前边的陈亦可的马尾辫一晃一晃的,脚步也不由的轻快起来。
周溯的嘴角也控制不住的上扬。
“我哥还给你哥出过招儿。”
周洄说着便转身用手指向她哥,周溯脸上的傻笑被陈亦可看个正着。
“我想起来,你哥那段时间还挺可笑的,没忍住笑笑啦~”
周溯也挺可笑的。
等他们三个到裁缝铺,那里早被学生围了个水泄不通,虽然改尺寸比收裤脚收费高,但也费时间,不如多改两个裤脚赚钱。
——“回家吧,我来想办法。”
——“等着我哥给你炫技吧。”
周家客厅的角落里放着一台盖着防尘布的老式缝纫机。
“这是我妈当年的嫁妆,按理来说要传给我的,没想到我哥得了真传,家里有个缝缝补补,我哥都能行。”周洄话里带着两分骄傲。
陈亦可看着找出剪刀、拿出粉笔和皮尺的周溯有些不敢认他。
坐在椅子上,点着台灯,一双丹凤眼眼尾上扬,细长的睫毛有些塌但很浓密,鼻梁高挺、鼻骨粗壮、鼻头有肉看着带点憨,轮廓也不算锋利只是转折清晰。
一米八五的身高、厚实的臂膀和直挺的脊背,都带着蓬勃的少年气。
像是一块丰沃的黑土地,有力量却不是让人恐惧的望而却步,是带着兼容的柔情。
陈亦可第一次想用土地来形容一个少年,踏实、浪漫、有趣、有能量。
他眯着眼睛用那双宽大略粗的手穿针引线。
“不用给我量量吗?”陈亦可指了指他手边的皮尺。
周溯手上的活不停,将穿好线的针装到缝纫机上,道:“又不是做旗袍要一寸不错,改小点就行。
再说了,你连学委都不想当的社恐人士,我一个男生给你量体裁衣,我怕你害羞。”
他还很细致、很尊重人。
加分。
——“麻烦你了。”
——“那也麻烦你帮我去看看我那个糊涂妹妹又去干什么了吧。”
正当,陈亦可和周洄正在厨房洗水果,老旧的防盗门被人敲响。
周洄跑去打开门,便看见勾肩搭背一起出现的赵青岚和林江运。
两人刚进门就瞥见在改军训服的周溯,当即调侃道:“周嬷嬷谁惹你不高兴了?准备拿针扎他?”
“你等着,我一会把这多余的布料拆下来,做个巫蛊娃娃,你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周溯和朋友们生活的时间比和父母的时间还多,插科打诨是他们表达爱的方式,他们早就是彼此的亲人了。
陈亦可从厨房端着一盆刚切好的果盘,赵青岚最有眼力见,拿叉子叉了一块苹果就朝周溯走去。
“感谢我们周大少爷帮我妹改衣服,小的喂你吃苹果哈~”赵青岚嘴里带着半贬半捧的意味。
周溯偏头咬下苹果,不住的点头,使唤着赵青岚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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