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的大脑放弃了对身体的主宰,酸痛的肌肉终于罢工。他很少这么如愿以偿。
失去意识前感知到的最后一件事,是厚重的生物课本落在地上的钝重声响。再醒来时,自己呈躺在地上的姿态,有一双手正扶他起来。
许峤初感觉自己躺进了什么人怀里,刚准备睁开眼的时候,一只手捏住了他下巴,要帮他掐人中。
“啊……醒了?”
视线中闯入一张脸。眼前全是彩色的闪烁的小点、怎么赶也赶不开,看不清对方的五官,只能听到一把清凉的好嗓子不甚关心地问:“还好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许峤初开口,感官渐渐回到身体,开始感觉到胳膊传来的刺痛,一摸,一片湿黏,更疼了,大概刚才直直倒地时擦出了血。他想哭,想说好疼,我要死了,理智刚把撒娇的念头抑制住,眼泪先一步流出来了,“不好……”
对方摸不着头脑地想把他架起来。许峤初腿一软,直接靠在对方身上。
身旁的人明显踉跄了一下,很快站稳了。
“生物课本……”
“我捡。你自己站一下。”
“可是好多好重,你拿不动……”
“我有拖车。”对方又说,“你自己站一下可以吗?”
许峤初站住了。视野渐渐清晰起来,他看到对方在收拾满地的生物课本。一本本捡起来,封面向上摆正,在拖车上码放整齐。
许峤初又回想起十几分钟前的情形:第一天报道,因为被罚跪来晚了,本来就又累又饿,跑到班里立刻被班主任赶去实验楼搬新书。
男生们已经出发好一会儿了,许峤初脱离了大部队,在陌生的校园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实验楼,教务处老师着急下班锁门,居然要他一个人把开本最大的生物书和生物练习册一趟拿回去。
“这么重的书,要我一个人搬。”许峤初疼出的眼泪还没干,抽着鼻子。
对方闻言回头:“分两趟不就行了?又没人催你。”
有。许峤初瘪嘴。
“医务室在我们教学楼一楼。”对方握着拖车把手,“走吗?”
许峤初跟上,感觉一阵眩晕,脚步晃悠,浑身酸痛,连带着膝盖也更痛了。好在刚才是侧着倒下去的,没有伤及后脑或者鼻梁。
校园很大。拖车骨碌碌地轧过地上的砖石。许峤初偏头看旁边的人,个子很高,鼻梁很挺,薄薄的嘴唇抿起,冷着一张脸。
走到教学楼,冷脸男弯腰把生物书从拖车上搬起来准备上楼梯。许峤初过意不去,问:“用不用我一起拿?”对方看了他一眼,把一小摞放在他手里。
楼道里吵闹非凡。十二班在二楼北侧,最偏僻、离教学楼正门最远的位置,他们把书放到讲台上。
“医务室在一楼。”冷脸男对他说,突然把手指放在他颈间,停留了两秒钟又收回来,“你好像发烧了。”
怪不得啊。许峤初恍然大悟地想。
医务室门开着,值班老师却没在。冷脸男在抽屉里翻,摸出一支温度计,看看温度,甩了两下,再看一眼,又用酒精棉翻来覆去地消了毒,擦干递给他。许峤初乖乖含在舌头下面,只见这人又从柜子里拿出碘酒和棉签,蹲下身子帮他清理伤口。许峤初疼得后缩,他说:“忍一下。”声音低沉。许峤初不敢动了。
棉签擦过,酒精快速沁入伤口,许峤初嘴里含着温度计,吃痛之下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胳膊可以活动吧?”对方仰脸问他。
许峤初转了转手臂,没有大碍,摇头“嗯嗯”地回答。
三分钟过去,对方伸手把他含着的体温计抽出来。
“三十八度九——”对方失笑,“发这么高的烧,自己不知道?”
许峤初摇头,口腔里还残留着消过毒的体温计的苦味,他呸呸地吐了几下。
“我以为只是正常训练之后产生的疲劳和肌肉酸痛。”他说。
“训练?”
“嗯。网球。”训练——体罚一条龙。
“有其他症状吗?嗓子疼、想打喷嚏?”
“没有。”
“早点回家吧。”他说,擦干净体温计放回去,看许峤初坐着没动,“不走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个班啊。”许峤初问。
“因为我们班只有生物书还没到齐。”冷脸男回答。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许峤初问。这人也是奇怪,从头到尾笑都不笑一下,却忙前忙后做了这么多事,明明根本不认识。
冷脸男像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俊秀的眉毛挑了一下:“啊?”
“是不是因为我好看?”许峤初问。
对方俊秀的眉毛拧了起来。
“见到人晕倒当然会帮。”对方的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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