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荣夫人便要下跪拜谢,连带着身旁的荣大郎也跟着俯身。
但统统都被羽涅拦了下来。孔雀蓝瓷执壶为荣家招牌之物,荣家于灵宝观有恩,她哪怕缺钱,也不可能用这方子做交易,给荣家是她早就计划好的事。
况且她要的已得到,做人不能太贪心,她不会拿这方子做生意,抢夺荣家的饭碗,留她手里也无用。倒不如做个好事,送出去。
她说道:“一个方子而已,夫人再客气下去,以后小道都不好意思来府上一坐了。”
“小仙姑想来便来,仙姑大恩我荣家无以为报,以后仙姑有难处尽管来找我们。”
“是啊仙姑。”荣夫人说完,荣大郎附和道:“我们荣家后头就是你的靠山。”
羽涅盈盈一笑:“那小道可就记下了。”
三人再闲话几句,直到实在不能再耽搁,荣家母子送她到大门外。
羽涅拜别二人之前,荣夫人让人给她装了诸多瓜果糕点,用包袱裹了盒子,驮到马背上,说让她回去带给琅羲他们尝尝。
要是喜欢吃,她命人再送。
吃的羽涅倒是轻松收下,回了谢意。
荣夫人见她上了马,偏头问身旁的婢子:“东家去了何处?一个下午不见人,也不来送送仙姑。”
东家自是指的荣大贾。
婢子趋前半步,压低了声音:“一个时辰前,前来拜访老爷谈生意的贵客走了后,有两位郎君后脚寻找家主,言语中说有要事要谈,此刻正在花厅招待他们呢。”
荣夫人询问了句:“可知那二人名讳?”
婢子回:“听那个领头的小领军自称玄策军校尉,姓桓,讳子竞。”
熟人名字入耳,羽涅讶异开口:“桓子竞也在此?”
知晓他二人相识,荣夫人遂问:“仙姑要去见见么?”
羽涅踌躇着。人家正说着要紧事,她贸然进去打断,终究不妥。
她望了望天色,此时已完全变暗。街道两边家家户户次第亮起了门口的灯笼。自己若是一人回去,路上还有些瘆得慌。她要不要等他一等,路上互相有个伴儿。
想来也是缘分,羽涅正下定心思,忽闻里头由远及近传来闲谈声。
地板上的光影一晃,照出一抹熟悉的人影来。他眉梢带笑,想是方才谈得甚欢。
转过廊下拐角,他见她正坐于马上。
四目相对,他眸底映出她的影子,声调悠缓:“真是凑巧小道长,未曾想,你也来了荣宅。”
羽涅道:“那是,小道这不是跟着校尉步伐一道来的。”
他来到她那匹红棕小马前,摸了摸马头,仰眸瞧她:“哦?跟着我的步伐…跟着在下做甚么?”
她笑得翩然:“这不是等小郎君一道回家。”
众人听了这话,互相相视一眼,捂嘴含笑。
羽涅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言语是不是太过亲昵。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
好在不算坏,还能补救。
她嘿嘿一笑:“夜黑风高,我一人回去路上空荡,校尉不是也得回观中,你我不如同道。”
正说着,厮养已牵来他的骏马,众人心照不宣地调侃,子竞不甚在意,左手挽缰,右腿一跨,转眼间人已稳坐马背上。眸光转向她:“小道长言之有理,我正愁路上只有我跟谢护卫二人,那该多无趣。”
他俩后头,谢骋也上了马。
三人整顿好,正欲启程。
荣大贾带着家眷在门口相送:“仙姑,校尉、护卫,路上小心呐。”
“放心吧大贾,我们会的。”羽涅浅笑道:“剩余的孔雀蓝,五日后大贾派人来观里取就成。”
得知她调制孔雀蓝已成,子竞面上却仍端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闲话片刻后,三人踢踢踏踏上了路。
踏过街巷,出了城门。月色如洗,洒在官道上。
马蹄声嘚嘚,其中偶尔裹挟着一两声虫鸣。
三人坐在马上迎着月光,慢悠悠地晃着。
羽涅手伸到后头,从包袱里摸出三个水润饱满的香梨,分别扔给了身旁的子竞跟谢骋。
子竞从空中接过,果子稳稳落进掌心。他低头瞥见是洗干净的梨子,才咬下一口。
羽涅脑海中回想着白日里园圃荣夫人提起的事儿。
她斜眼瞥向子竞,将他看了又看,到底还是没忍住。凑上前去,神秘兮兮问:“小校尉,我听闻何县令犯事被捕,这事儿…可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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