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手忙脚乱解开马槽前小红马的缰绳,脚踏上马镫,急着拽转马头催动坐骑要离开。
子竞立于原地,双手叉在腰间,朝她道:“娘子慢些走。”
他越这么叫,她跑得越快,头也不回往怀远诚的方向去了。
少年浮在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
谢骋取了东西从观里头出来。他方才远远瞧见那二人在交谈,没选择过来打扰。
关于子竞昨夜里说的话,此刻他仍心存不解。
他看着子竞长大。
而今子竞虽距加冠尚差两年,但已超了可婚配的年岁。他的婚事,一直为北邺那位大人物的心病。世家皇室之女为他选了个遍,他却连画像看都不看。
倒不成亲也罢,总该纳一房侍妾充掖后院,诞下一儿半女,也好承继香火。毕竟战场上的事谁说得准,万一哪天发生不测,这桓家可就后继无人了。
纵使这般,子竞依旧我行我素,莫说妾室,连个通房丫头都不纳,觉得烦躁。皇都建安御赐的宅邸里,唯有几个洒扫的仆人在。
此种境况下,知道这段往事的人,基本确定堂堂都督中外诸军事的义子,这一辈子都要留在沙场上,建功立业。
但昨晚子竞的行为,看来要打破这种猜测。其他人不知,谢骋有直觉,他家统帅很有可能说的是真话。
望着羽涅背影渐行渐远,谢骋走了过去,欲言又止望向子竞。
不等他开口,后者看未看他:“想问甚么?”
谢骋一愣,停顿片刻,才犹犹豫豫开口:“昨夜统帅说…要跟这羽涅道长结亲,这话,统帅其实并未在玩笑,对么?”
“谢护卫聪明。”子竞身姿利落潇洒,翻身上马。
谢骋心中早有揣测,对子竞这般回答倒也不甚意外。他跟着坐到自己的马背上,思索片刻:“属下斗胆,想问统帅不是对她存有怀疑?”
“怀疑归怀疑,结亲归结亲,两不误。”子竞拽了拽缰绳,言道:“我已让卢近侍查过她的来历这十六年,她去过最远的地方为定州城内,而且仅有一次。剩下所有时间,基本在观中度过。”
说来他也奇怪,这人身上疑点重重,实际行径却大相径庭。
谢骋道:“可她身上有太多疑虑未消,统帅为何…动了与她结亲的念头?”
听出他的潜台词,子竞没有立刻解释,只是说:“等收拾完何仁之跟赵书淮,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他双腿猛拍马肚:“快些走吧,一夜过去,那何仁之不知想通没有。”
说完,马儿嘶鸣一声,扬蹄往千州铁骑驻扎的地方奔去。
*
着急赶路,羽涅疾速到了荣家。
厮养进屋里头通禀完,荣家一家老小忙碌着出了堂厅迎接,老远望见她,叫道:“小仙姑,可是将那孔雀蓝调好了?”
羽涅到了众人跟前,言笑吟吟从腰间取出陶罐,交于荣大贾:“先做出来了些,拿来让大贾瞧瞧,看看成果如何。”
接过陶罐,荣家各个大喜过望。
荣大贾迫不及待拔开陶罐口的塞子,倾倒出些许粉末在掌心细看。
荣夫人与长子忙不迭凑近细看,口中直呼:“精妙,简直是精妙,小仙姑真乃神仙在世。这才过去几日,就调出了这北邺绝无仅有的孔雀蓝。”
羽涅被夸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耳:“荣夫人谬赞,我也是运气好,给误打误撞做成了。”她还是秉持着严谨道:“不过不知我这孔雀蓝给瓷执壶上釉后,经窑火后会是何样,会不会有色差?”
她建言道:“要不先试它一试,若烧出来色不正,我回观里重调。”
荣家大朗笑道:“小仙姑行事谨慎,说得有理,我这就吩咐人去试一试。”
若是试釉色,不必如正烧三日那般耗时。取几件素坯,装入窑眼处即可,待两个半时辰后便可观成色。
等待釉色将成间隙,荣大贾执意邀她至正厅小憩,转头吩咐厮养速去备些鲜果糕点,再沏一壶鹤岭毛尖。
不消片刻,众多吃食满满当当摆了梨木桌,看得羽涅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荣大贾亲自执壶斟茶,请她上座。
羽涅哪儿好意思,再三推脱后,挑了个近的客位入座。
关于她几日就制出了孔雀蓝,荣大贾言道:“小仙姑的‘仙书’果真灵验,委实是救了我们一家老小啊。”
羽涅连连摆手,忙说:“大贾别跟小道客套,能帮到贵府,是小道荣幸,眼下能解决问题最好。”
荣老夫人闻言,直夸她惠慈,询问她:“这孔雀蓝,小仙姑都是按照那本要事簿做的么?”
羽涅诚恳摇头,说了制作孔雀蓝整个过程。
听她往里头加入了菘蓝草倍感惊奇。
药材也能变成孔雀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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