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暂落,小兵又是送上一小袋银两:“这是我家校尉捐给贵观的香火钱,一点敬意,望观主收下。”
崔妙常眼睛都快笑没,忙不迭道:“使得使得!供奉长明灯不过举手之劳,校尉大人尽管来便是。”
那官兵闻言,再次行礼:“既然如此,那我会禀明校尉,他忙完公务就来。”
“行,要是你们校尉还有其他事需要贫道帮忙,直接提。”
事情办妥,那官兵没再多言,快速回城去了。
见人一走,崔妙常一点儿功夫不耽误,打开钱袋来看,嘴里哼着小曲,飞上头的笑意却不见。
羽涅望着她的好师叔,连连摇头,神情充满敬佩之感。
真可谓是能屈能伸。
也就他们几个知,崔妙常平日最厌烦的,便是那些官家人。
好的坏的一通讨厌,从不漏放一个。
但总还得养活观内这几口人,神仙不吃饭,那也得饮风喝露不是。
哪怕不喜欢官府的人,要是能赚钱,崔妙常完全会忍忍,捏着鼻子做生意。
羽涅看着看着,豁然觉得自己该向她的师叔取取经,是如何做到面对讨厌的人,还能笑颜如花。
要知这阿谀奉承,有时并不能算得是糟粕,重要关头还可救命。
“容丫头,”崔妙常一转身,便看见了廊下的人,不着痕迹将钱袋收进袖子里,“愣在那儿看什么,还不给谢护卫送药去。”
羽涅端着托盘,快步走到崔妙常跟前,姿态像只才上岸奔跑的小鸭子,笑吟吟道:“师叔,刚刚我都听见了,若晚上要奉灯,净坛这样的事要不要弟子来做?”
崔妙常眼梢一斜,顿时把这小妮子的心思看了个透亮。她忽然绽出个慈祥得过分的笑容,语气格外和蔼:“那是自然。不单单是净坛洒扫,经阁除尘,功课延长到早子时末这些,为师都给你记着呢。”
“啊?”羽涅小脸皱成一团,“弟子才从鬼门关爬回来,魂儿还没找全呢,总得让弟子喘口气不是。”
崔妙常甩了甩手中的拂尘,笑容满面:“想不干活其他活也行,要是你能用其他东西来顶,师叔我,还是很大度的。”
“甚么东西?”她满怀希望地问。
崔妙常没回答,留了个“你自己想”便进丹房继续弄丹药去了。
偷懒未成,而开头崩殂。她本以为,受罚的那些活计,在昨夜那些事的影响下,都得往后稍稍,谁知天塌下来还得上工。
揣着一肚子气,她转身进了药房。
*
过了晌午饭,羽涅便忙得脚不沾地。先是把经阁里得道经仔细摆放了一遍,转头又跟琅羲蹲在井边清洗衣物。
好容易晾上衣裳,水珠子还没滴尽,又得到后山拾掇木屋。
待到与阿悔几个凑在一处糊窗纸,她才喘了口气。
三人边糊着窗纸边闲话,倒叫这活计显得不那么累人。
阿悔说着早晨那会儿他去城里,路过县衙,看见荣大贾被县府官差赶了出来。
他跟着人群便也凑过去看,他听附近看热闹的人说,荣大贾家供给王公贵族的孔雀蓝瓷执壶出了问题。
由于吐火罗内乱,定好的孔雀蓝颜料,无法定期送来。
可皇室要的瓷执壶是早就定好的,颜料送不来,荣家无法做出孔雀蓝的瓷执壶。
荣大贾便去官府,想请县令禀奏朝廷,却被一口回绝,非要他们按期交出货物。
看着阿悔比划完,琅羲忧心忡忡道:“这不是明摆着为难人。”
“谁说不是。”羽涅狠狠把手里的浆糊抹在窗棂上,力道大的像是手里捏着那县令。
她手下浆糊抹得极重,窗轴被按得咯吱作响,像是随时要散架,从牙缝里挤出话来:“狗朝廷,我直接给他一把掀了。”
话音刚落下,她身后兀然传来一道声音:“小道长,这是要掀了谁?”
羽涅身子陡然一僵,回过头去。
门口的人斜倚着廊柱,身着一袭玉白曜黑两色相间织金文武袖常服,整个人隐在廊下阴影里,唇角噙着抹似有还无的笑,目若寒霜般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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