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那最多也是十分吓人的喜悦,但大师兄这花开的是不是有点惊世骇俗了?
“等等,等等,”掌门一手扶着桌子慢慢坐下,同时觉得哪里不对,“长松园......那不是......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流之想了想:“很俊,比我高上一些,很白......”
掌门却直接一挥手,法阵之中映出一个用拂尘化去他人剑意的男人:“是不是他!”
“啊是,是他——诶师父,师父?”
掌门感觉自己的心脏几百年没这么疼过了,他靠着椅背捶打胸口,感觉门口好像有个茄子色的心魔在朝他招手。
自己举世无双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徒弟,半步登神的能者,一千岁,抢合欢宗的大弟子当徒弟,非要开收徒典礼,把他名字刻到宗堂里去,还搞年龄差四位数的断袖师徒恋,还手拉手在门派里走来走去。
“师父您没事儿吧,您脸都紫了!”
“流之......我好像看见你师娘了......”
剑匣被打开,白发男人拿起阔别已久的长剑,递到蓝玉斋的手上。
蓝玉斋接过来,欢喜地看了又看,反反复复地要每一个细节都摸到。
“比不上你原来那把精美,却也算集天地灵气的法宝。”
“原来那把?我以前有剑吗?诶,你之前认得我?”
他抬起头来,一缕记忆从温暖的指尖流入眉心,回到了它该去的地方。
七十年的火光与哀嚎在一瞬间涌入,长剑铿然落地,他跪在地上,弓起身子,下意识想要躲避灾厄,却只能徒劳呻吟。
他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把自己的视线收回,还是那个白发男人,还是波澜不惊的一张脸,但如今他却知道如何来称呼他了。
“清寒……仙尊。”
“为什么......”蓝玉斋的双手颤抖地捂住脸,它们似乎也因为血液里重新流淌进了憎恶而不堪重负,“为什么要让我想起来!”
“拥有这些记忆的你才是完整的你,”清寒仙尊向他伸出手,“起来吧,如今你才能做出决定。”
蓝玉斋没有去拉住他的手,也没有站起来。
“我也想学写字。”
“没有,我什么也不想要。”
“可那是上天给我的人生吧,我真的可以随便忘掉吗。”
“我喜欢你,你真可爱。”
“我的妈妈是怎么样的人呢......”
“我们不能相爱吗。”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死。”
“把小狗给我。”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所有人都不饿呢。”
......
“你还想要想起来吗。”
“如果你觉得不是,那就不是。”
“这是人间。”
......
“不......这不是我......”蓝玉斋喃喃自语道,“这不是我......”
然而他又全都记得,那种感觉和所有苦楚一样真实,一样明亮地刻在自己的骨头上。
所有的单纯的喜悦和悲伤,所有令人肉麻又将自己置于死地的善良,都无比真实,这是他灵魂的本来样貌。
“不要......我不要杀人,我不要......”
乌黑的身躯被长剑反复斩断,他不知疲惫的身躯重复着杀戮的动作,直至心灵力竭声嘶。
他再一次做出了选择,为了自己活下去,他能做出认知中最恶的行为,这也是他灵魂的本来样貌。
“没用的……”他把脸埋在手心,“没用的……”
“至善是你的本心,是生存使你卑躬屈膝,在如此人间,没有灵魂可得安眠。”
清寒仙尊的语气像没有波澜的流水。
“若恶可得一世枷锁,便不是恶。
如果在意已犯下的罪行,便去将它们赎偿。
重要的,唯有选择。”
他向蓝玉斋伸出的手毫不动摇。
“我来为你的罪恶套上枷锁,引你去清偿业障。”
蓝玉斋把手放下,睁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见了那只白玉般的手。
“不,我……”
“想学!”
“都多大了,怎么还看不清自己。”
“想一直和你一起看星星,和你喝酒。”
“进了合欢宗的门,这辈子也出不去了,你和那些正人君子唯一的交集,就是爬上他们的床,成为他们的污点。”
“我想和你相爱。”
“是你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你自己害了自己,怪不得别人,你这辈子只能和为师一起烂在合欢宗里了。”
“重要的,唯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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