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不差的默契让蓝玉斋笑出声来,暮尘歌说:“每年都是这句话。”
“师尊也确实没让我失望过啊。”
蓝玉斋笑着细数:“去年是冥河古树木做的琴,前年是凤凰妖丹做的长燃灯,大前年是飞升能者留下的青云飞舟……我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所以照例留给师尊烦恼吧。”
暮尘歌笑着说:“真是麻烦得没边了。”
蓝玉斋挎住暮尘歌的胳膊,往他身上一靠,这动作一出,乌骨便下意识觉得有些太黏糊了。
十七八岁的男孩,最多同母亲与祖母撒撒娇,同父亲再亲近,也好像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不会有亲昵的肢体接触。
有爹的人对此有千百种解释,但反正乌骨没爹,他也不清楚,心想修仙者与凡人心境不同,暮尘歌看起来又随性,也许从没有什么师长架子,二人才如此亲近。
第二日是蓝玉斋的生辰,暮尘歌少见地把他带上山,蓝玉斋上一次来到这里还是十年前,几乎都忘了个干净。
暮尘歌住的屋子和他本人一样,都绕着清甜的烟。
暮尘歌拿出一柄银杆拂尘交给蓝玉斋:“你小的时候说,你想成为清寒仙尊那样的人。”
蓝玉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现在已经知道清寒仙尊是多伟大的人了,这个目标,定得有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清寒最初的法器,就是一柄拂尘,他的拂尘是木头的,师尊给你打一把银的,银色更好看一些。”
暮尘歌伸手轻轻触碰蓝玉斋的脸颊,蓝玉斋握住他的手,将脸颊送进他的掌心:“师尊是想告诉我,尽管很难,但只要我努力,一定有机会能成为清寒仙尊那样的人,对吗?”
“这个啊……”暮尘歌拉长声音,“我其实是想说,你不可能成为那种人的,过过瘾得了。”
“什么?”
一条红色绸带从暮尘歌的袖中窜出,两三圈缠住少年的左手腕,又随着暮尘歌抽身的动作,将他双手捆在一起,银柄拂尘坠落在地。
暮尘歌将绸带一拽,蓝玉斋就失去平衡,向他倒去。
“师尊?”
暮尘歌再次轻抚他的耳侧,这一次,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压迫感顺着师尊的指尖传到他的身上,习以为常的接触,在这转瞬之间变幻了面孔。
指节反反复复地拨弄耳垂,暮尘歌轻叹道:“清寒是牧群里的头羊,你天道的奴隶……而我,我也没好到哪去。”
“师尊,你不喜欢清寒仙尊吗?”蓝玉斋看着暮尘歌的脸色,试探着问道,“那我以后不提了?”
“闭口不言有什么意义呢,该长出来的树,就算在上面压上石头也阻止不了。”
暮尘歌拉开白色腰封,解开银色的扣子,蓝玉斋被温热地掠夺过,才意识到要开始挣扎。
“师尊,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师尊!”
扳住膝盖的力量好像永远不可战胜,这力量昔日保护着自己,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要与之相抗。
“你没错,玉斋,我忘了教给你,有的时候犯下大错也不会挨罚,有的时候什么都没做就会被推进深渊……是我错了,我早该这么教你,按照我的方式来教你……”
“师尊!好疼!玉斋好疼!我错了,我错了!”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暮尘歌再也不回应他,他只叫着师尊,师尊,不知道师尊是能救他的人,还是施暴的人,又或者两者皆有,只是除此之外,他无人可以呼唤。
他原来除了暮尘歌之外一无所有,究竟是什么让他误以为自己应有尽有。
暮尘歌拂过他的鬓发:“你无法做出自由的决定,既然总要被支配,不如换我来支配你,最少我在乎你。”
“我不明白……我不懂,为什么?!”恐怖的窒息感缠绕着他,“你是我的师尊吗?你把我捡回来的时候就在想这一天吗,你给我取蓝玉斋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惦记着对我做这样的事吗!我的师尊,一直都没真心实意对我好过吗!?”
他的声音太凄厉,每一声都足够撕心裂肺,乌骨看着这一切,头脑一片混乱,他和蓝玉斋一样,不明白面前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会发生。
他想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他没有眼皮,没有嘴巴,没有身体,他只是一团被残忍地投放到这段时间上的意识,接受这一切是唯一的选择。
夜晚漫长到乌骨忘记自己不属于这里了。
他压住兽首人的手腕,让他不要继续划船:“我不想看了……”
“你要去蓝玉斋那里。”
“他不叫,不叫蓝玉斋,咳……”乌骨头晕目眩,汗如雨下,他盯着兽首人,看着他红白相间的头,觉得哪里不对,满心惶恐,“暮尘歌那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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