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听,竟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当真?!此人当真是那蛮族鬼将?”
“千真万确!”
征南将军一双淡色的眼睛扫过众人,目光最终在一道白色身影上停滞,并不久远的记忆浮现出来,他嘶哑着声音与记忆中的那人一同念到:“仙门修士......蓝玉斋。”
死牢与寻常监狱不同,宫中的死牢自然更加不同,没有精神各有异常的犯人夹道欢迎,也没有惨叫声和舔血的蚊虫嗡嗡声,这种不是什么人都能被关进来的地方给这位将军一个宽敞的牢狱之灾初体验,如果不是异常厚重的铁枷和来自三个不同方向的铁链子把他牢牢锁成一个跪着的难以挪动的模样,他甚至可以大手大脚地躺在那块虽然有些潮湿但总体还算完整的稻草垫子上。
他的眼睛被一块布蒙住了,他想,那些权色蜜罐里泡出来的南方贵族,就是恐惧这双狼神赐福的眼睛,即便它们并无任何作用。
那黄金堆砌般的宴会席间的每一个人他都记得,在一张张大同小异的虚浮的脸中,紫袍与白衣的两个年轻人,似乎不怕,也不关心。
他见过那白衣人,若他没有骗自己,蓝玉斋便是他的名字。
可他真的没骗自己吗?他为何会出现于这席中?他有那样的力量,为何会成为南国皇帝的走狗?
这时,他听见了脚步声,其中一人的脚步声最清晰,轻捷利落,是轻功了得之人,余下的大概是狱卒,跟在那人身后。
大概是提审他的人来了,果不其然,脚步声愈近,牢门被打开,他闻到了潮湿阴暗的空气中夹杂了一种很淡的诡异香味。
“都解开。”
温润略带低沉的男声如此下令,几个狱卒便七手八脚地把他身上的枷锁扒下来,他被塞进那些枷锁里太久,手腕脚腕的皮肤反复破损又反复生长,和枷锁生长在了一起,但忽然的重负消失让他觉得身体无比轻松,细微的疼痛几近于无。
随着眼睛上的布也被摘下来,他立刻一拳打向眼前的白衣男人,这种令人畏惧的力量几乎可以把一个普通人撕碎。
“公子——”
蓝玉斋并不闪躲,左手三指捻住他的手腕,右手在他肩侧一推,化力将他一扯,他对身体的控制度极高,迅速反身一击。
蓝玉斋这次一掌拍在他胸口,他竟像被一股似柔似刚的巨大力量击倒,摔在稻草垫子上,正欲起身,竟被蓝玉斋一掌按住,再起不来。
几个狱卒一看这国师的弟子竟然轻飘飘几下就制服了蛮族鬼将,先是震惊地传递眼神,而后又围上来溜须赞美,嘘寒问暖。
“你们的工作便到此结束了,且回去交差吧,让我和他单独说话。”
蓝玉斋虽语气温和,看起来脾气很好,但狱卒也不敢多留,转瞬间走得没影了。
蓝玉斋看着这个眼神极为凶悍的男人,他的眼睛颜色和形状非常像一匹狼,如果欣赏者不害怕这充满了怒意的眼睛,此人也是仪表堂堂。
“还记得我吗。”
“记得,”将军说,两次与这人的相遇,他好像一次比一次凄惨狼狈,“你既然是南国的走狗,为何要救我?”
“我并不听命于奢国皇帝,如果非要说我听命于谁,应当是我的师尊,他在这里当国师。”
他在这里当国师这个说法十分巧妙,仿佛一个游历至此的旅人随便找了个营生。
“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蓝玉斋站起身,将军也将信将疑,警惕地站起来。
“你不必如此警惕,若我想伤你,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抗。”
“我知道,”他们走出地牢,此时月上中天,明亮好看,“你施展过那种力量。”
北国的都城半年都被白雪覆盖,白雪妆点着历史悠久,沾了几朝人血的宫殿,让整个都城里里外外都散发着至高威严的腐朽味道。
南国的都城虽然也是在前人的尸体上盖起来的,但看起来年轻活泼很多,朱红墙琉璃瓦和各色的枝条曲折的梅花,都能让人忘记地基之下的龙骨。
“算算从黑海山到这里所需的时间,你没有回到京城就被抓了,是么。”
“嗯,”浑身散发着血腥气味的将军又补了一句,“镇北王的人马在黑海山外等我。”
他甚至没有走出去。
“你带着精锐部队走的是回京的秘密通路,若不是得到可靠消息,镇北王不会带兵前往黑海山。”蓝玉斋道,“有人背叛了你。”
“你想做什么?”
“我带你看看是谁背叛了你。”
他们一直走到御书房后面,这一路上大摇大摆,竟然连一个宫人也没有看到,好像提早知道他们要走这条路,特意避开了似的。
难道要进御书房直接见那皇帝?
他还没来得及问,蓝玉斋
喜欢合欢宗大师兄,但一身正气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合欢宗大师兄,但一身正气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