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陛下。”他说,“我把这些东西带了进来,因为我被送到这里的时候还没有结束我的下午茶。”
“你应该结束了,”国王说,“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月兔跟在帽商后面,和睡鼠胳膊挽胳膊地走进来。
“我想是四月。”帽商说。
“五月。”三月兔说。
“六月。”睡鼠说。
“记下来。”国王对陪审团说。
找回笔的比尔终于可以继续写,不过它一时半会儿忘记“月份”这么写,只好先写“猴子”。
爱丽丝说:“到底是几月?”
终于牵到黛娜的手,尽管对方真的不愿意。
这个问题抛出来,帽商便开始折手指,哗啦一声,茶杯和黄油面包摔到地上。
三月兔将帽商拉下来,眼珠乱转,对着空气说道:“这个问题我略有见解,就请让我为各位解答。”
国王:“好吧,你说。”
王后:“如果,说不好就砍了你的头!”
三月兔弯下的腰更低,语气中的戏谑却一点都不改,只听他吟诗一般把想说的话呼啦呼啦唱出来。
“四月是蜜糖腌渍的谎言,”
“五月便焚作冥币般轻盈。”
“陌生巧克力在舌尖腐烂,”
“情书褪色成纸鸢的灰烬。”
“丘比特之箭锈蚀了准星,”
“射穿廉价玫瑰最后一瓣。”
“公证处键盘敲打的新婚,”
“将爱意换算成契约条款。”
“我们以狂欢涂抹着圣坛,”
“在末班地铁交换指环的霜。”
“当誓言化作死亡屏幽蓝,”
“冥间五月天跌入火坟场。”
“——且看这荒唐婚姻的终章:”
“灰烬里开出纳税的丁香。”
一诗而终,多少动物在落泪。兰斯洛特听完也愿为之鼓掌,可惜周围没有纸笔记录下来。不要指望十二个陪审员能在这个时候完完整整地写下这是旷世神作。它们之中,写得最多的竟然还是刚才名字写得最慢的比尔。
国王用帕子擦了擦他不存在的泪珠,说:“真是一首凄美的爱情诗!”
黛娜:“简直是荒诞无稽的噩梦!和那份坏人名声的情书一样荒唐可笑!”
王后端着下巴思忖着说:“你不该叫‘三月兔’,你应该叫‘五月兔’。”
红心王后的指令下达如同烫烙的火星滋啦滋啦洒在身上,疼得瑟缩不止。
三月兔颤颤微微道:“陛下,恕小民无能为力。名字都是刻骨头里,随意地改跟脱了衣服跳孔雀舞有什么区别?而且,我又不是白兔小姐,那个改了就没有我的特色了!呵呵、呵呵……”
说着说着,连自己都笑了,眼珠子转得更快。
白兔吹了声喇叭:“真没礼貌。”
王后又一次拍桌子:“砍了他们的脑袋!立刻!马上!敢违背王后的意志!”
纸牌士兵出动,火速包围住茶会三人组和爱丽丝黛娜。很明显,士兵稀里糊涂将王后说得“他们”的范围扩大。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动物们四面八方拥挤逃窜。尖叫声此起彼伏。还能听到爆炸声以及玻璃破碎声,兰斯洛特抬头看去,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鱼儿在惊慌中吓得沸腾,承载它们的水泡不断膨胀直到爆炸。
很快它们就在法庭上进行自由落体运动,蒸鱼香宛若从鼎沸的油锅里飘散出来的,这对食鱼类动物简直是天降美食。
黛娜和柴郡猫不介意在这里用餐,爱丽丝看着漫天炸鱼,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睁大眼睛向空中自言自语道:“听着,我在日记里写到,有一天的下午我想吃鱼,于是天上的白云变成烤鱼掉在我的碗里,它说,‘尊贵的小姐,请您享用我吧,我希望你把我吃掉’……”
她说到一半停住,低头看忽而近在咫尺忽而离她远去的喇叭,再看拿着喇叭的是白兔子小姐。
桑安那跳上跳下:“有话说大声点。”
“好的,兔子小姐,”爱丽丝接过喇叭说,“然后,我就饱餐一顿——”
眼看这场闹剧没法收场,声势越来越浩大。纸牌士兵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旋转空中的长矛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指向谁。
王后气得脸红脖子红,桌子都要被敲坏了,“你们在等什么!砍了他们头!我养了一群废物吗!”
纸牌中的红心J说:“陛下,这里没有断头台,没有办法行刑。”
王后气得在融化:“蠢猪!用你的斧头!给我随便挥!不,一个不留!”旁边国王边瑟瑟发抖,边给王后扇风消气。
不能再坐视不理,兰斯洛特刚要起身终止这场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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