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世族大家张家之人张闻,而母亲只是一个小门小户家的女娘云氏。
听奶娘说,父亲是曾南下游玩时偶然结识母亲的,两人相伴一起游玩,便互生情愫。
又因游玩结束,父亲要回去,两人不得不告别。
告别那日他还曾许诺会以十里红妆迎娶母亲。
可没想到,却另娶了他人。
但父亲还是想纳母亲进门,尽管外祖父极力劝阻,母亲还是跟着父亲一起私奔到京都。
私奔到京都后的日子,听奶娘说,母亲过得是一天不比一天如意。
但母亲还是眷念着那份旧情,一直期待着父亲不顾一切的爱地降临,直至生命消逝。
再后来,小时候的张清时也一直期待着。
但期待都是一场空。
幸好少时因些许聪慧被选上太子陪读,结束了他对父亲的期待。
所以张清时认为,两人有没有感情不重要,感情也会像落花一样无情,一样消失殆尽。
唯有约定,唯有公定良俗才是最牢靠的。
*
上午休整完毕,张清时他们要继续赶路。
莫云炜也跟着一起出发,瞧见温玉要和张清时上同一辆马车时连忙拉住:“小娘子,我们有约在身,不如你同我上一辆?”
“……”
温玉看着擦身而过没有半点反应的张清时,心里也激起不满。
便恭敬地对莫云炜说:“好的,郎君。”
她要上莫云炜的马车,有仆从过去通知张清时,但没有接受到有异议的指示,毕竟目的地统一,两队马车就一前一后的在大道上行驶。
莫云炜的马车行在前面。
马车上,莫云炜又扇着他那副精美的折扇,双眼含情地看着温玉:“小娘子,你兄长我已经派人去寻了,不知你父母住在何处,我好送份家书。”
“我从前不识字,只听到村里方言是叫‘hei tu 县…’。”温玉抿了抿唇,装作真不识字的样子,“温玉自小没离开过家,头一次离家便是被人牙子卖到刺史府。”
“这……”莫云炜也犯了难,“那还是先找到你兄长吧,长兄如父也能做抉择的。”
“莫县令,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请说。”
“为何莫县令要娶我?”
温玉抬眼问道,她从未想过攀龙附凤之事,也知道这种事不会轮到自己头上。
像她们这种年前貌美的丫鬟,在大户人家中顶多做个通房丫鬟。
“因为我……”莫云炜凑近,低声道,“对你一见钟情呀。”
“可温玉只是个丫鬟,莫县令的家人能接受吗?”
面对他突然的凑近,温玉只能感受到从嘴里吐出的污浊的气味,所以默默地往后靠了些。
“不用担心。”莫云炜眉眼弯弯笑道,“他们巴不得我再娶一个。”
温玉不解:“这是为何?”
“因为我娶了一个正妻,但她不能生。”莫云炜一想起脑海中那个人的身影就直皱起了眉头,“年纪大,容貌黄,还脾气大,我反正受不了她。”
“不过——”莫云炜话锋一转,“小娘子你就不同了,年轻貌美,若替我生了儿,说不定我还能扶你做正妻呢!”
温玉:“……”
没想到莫云炜已然有妻室,可独独是因为妻子年老色衰,不能孕育而跑去寻其他女子,这理由未免太过荒唐。
毕竟谁都会有年老色衰的一天。
“那莫县令又是因为什么喜欢上您的妻子?”温玉问道。
莫云炜抬头思索,好像是在想很久远的一件事情:“其实也是我父母谈好的,当初她长得也算凑合,我也想这样凑合过了。”
“不过呀。”莫云炜低眼看向温玉,“一遇见了小娘子,我才觉得人生不能凑合。”
温玉:“……”
色衰而爱弛,都和落花一样易消逝的东西。
都是温玉所不喜的。
她忽而觉得这两莫县令的这辆马车像是一顶密不透风的牢笼,似要关住她的未来。
她只得掀开车窗上的帘幕,大口呼吸车外的空气。
“怎么了吗?”莫县令问。
温玉:“有些晕车……”
稍许,温玉凭借着这个借口,并未再同莫云炜交流。
而莫云炜也没闲着,一会儿盯着温玉痴痴地笑着,一会儿又给她披上花袄,担心她受冷,一会儿又拿着车内备些的青梨送给她吃。
简直是对温玉照料得无所不及。
温玉都是淡淡地应对,末了还是问他一句:“如若你真娶了我,我的父母被奸人所挟制,你会拼尽一切去救他们吗?”
莫云炜笑道:“当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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