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认字认句温玉倒是会,不过郎君这书卷上都是五字一句,七字一句的,短短的几句话便是一篇文,和夫子所教得有些不同。
“理解,因为这是诗。”张清时耐心地同她讲解,“有些诗句之所以比较晦涩难懂,是因为诗人常常会把自己难以抒发的情感都注入于这些诗词中。”
“我们不是诗人本身,自然难懂。”
“噢~那他们为什么不直白些,为什么非要拐好几个弯才说明?”
温玉有些不理解,诗写出来就是让大家看的,诗写的难懂,那大家看什么?
张清时轻笑了一声:“其实,有很多事情是很难宣之于口的。”
“就比如说一个壮志难酬之人,他想要抒发怀才不遇,抒发世事不公时,难免会触及权贵,只能含蓄表达。”
“再比如情人告白时,直白的话语莫过于免唐突,所以常常有人借物借景委婉地表达,慢慢等待心意中人能感受。”
“……”
张清时给温玉举了很多个例子,温玉才发觉,原来世上很多人都会有难以开口之事,但他们没有因此闭口不说,而是把想言之事都藏在了诗中。
这样,只有他们自己和懂他们的人才知晓其中之意。
倒是能减少些藏于心口的累感。
温玉垂眸看向诗词,复而看向张清时,十分诚恳道:“郎君,以后我也想学作诗。”
“嗯。”张清时点了点头,将书放置于两人之间,“如果有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就这样,温玉举着烛火坐在张清时旁边,两人肩膀虽搁了些距离,但头挨得只剩一条小小的缝隙。
温玉垂眸能看见书中字,抬眸能看向张清时如玉般清透的眼睛。
马车稳稳的,很心安。
*
路途较远,所以马车上会备些干粮,然后他们中午便简单吃些干粮继续赶路。
又因到了正午,阳光很强,能直接透过帘幕,温玉也不用再为张清时掌灯。
恰好张清时要午休,两人便各自分坐在马车的一角,阖上眼睛睡着。
张清时生活倒比较规律,小憩了片刻后便坐起来继续看书,而温玉则就一直睡到天黑。
还是被张清时叫醒的。
“唔,对不起郎君。”
温玉人还没完全醒过来,张口便是一句“对不起”。
“无妨。”张清时将物品一一收拾妥帖,再对温玉轻声唤道,“温玉,我们到客栈了,现在此地休息一晚吧。”
“嗯嗯。”
见温玉眼睛已经完全睁开,张清时这才下了车。
下车时,是有仆从替他掀门帘的。
他下完后,仆从自然松了手。
可这会,他主动接过,慢慢掀开,等待温玉下来。
温玉是看着张清时下车后,稍整理一下睡乱的发型和衣摆后才下车的。
不过一探头,晚风一吹,头脑瞬间清醒。
她就抬眼看见张清时主动替自己掀门帘。
她有些不好意思,将门帘攥了过来小声道:“郎君,我自己来。”
张清时点头,便后撤一步,继续等她下来。
温玉这才小心翼翼地下来,然后迅速站在张清时身后,等待他进一步安排。
只见他扫视了周遭,确定随行人数未少时,才迈步带着众人一起进了客栈。
客栈是早些预定好的,温玉是突然加入的,且她还是个女娘。
于是张清时掏钱又单独给温玉开了一间。
温玉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口袋里确实没半点钱,也就只能替那些仆从多搬些行礼,换取一丝心安理得了。
搬完行礼,再是吃饭,然后各自回房歇息。
温玉都睡了一下午,自然是无睡意的。
她自己第一次住这么干净整洁的厢房,有些无所适从,又有些无聊。
忽而看向了窗台。
不是破窗,而是大大的雕刻着花纹样式的窗户。
虽还没到东州,也算是第一次出远门。
温玉便径直走向窗边,推开窗,好好欣赏一下外地有什么与青州不一样的景色。
窗户被推开,是静谧而又泛着蓝色的夜,茫茫如海中又飘着一艘小船,那是月。
今晚月光不亮,像被夺取了颜色。
谁能夺走月光呢?
温玉低眉一看,原来是满院金黄。
虽秋季近末,这院中的桂花树开得依然很好,色浓味香。
温玉想起雨燕家的桂花糕了,甜甜糯糯,很是美味。
又有点想吃了。
于是温玉离开了厢房,得到了店掌柜的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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