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温玉抬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张清时:“郎君,我想学画画。”
“啊?”张清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何?”
温玉看了一眼窗台,从这能清晰地见到芙蓉花在日光下娇俏美丽的样子。
她不想一次一次的失败,于是又编造出一个理由:“家中母亲也喜欢花,郎君院庭里的花是最好看的,可惜母亲看不见,所以我想将花的样子画下来给她看。”
张清时一顿,神情缓和下来:“可是想家了?”
温玉点了点头,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珠,显现得十分委屈。
“你倒是个有孝心的,过来,我教你。”
这次张清时主动叫她,温玉应声,来到案桌旁。
案桌摆放十分简洁,不像陈府的书房,总是一团糟槽的,等人收拾。
张清时将书卷收起放至一旁,从笔架上挑出一根轻盈一些的毛笔递给温玉:“拿着,我教你。”
温玉接过,走到案桌前。张郎君站在她身后,罩住了她。但两人身体间还搁着很大的空隙。
张清时又在桌上铺开一张白纸,手捏在她手捏毛笔位置的上面,带动着她在纸上画了起来。
“你可以先试试画个圆。”
张清时温和的声音萦绕在温玉的耳边,像是翠鸟在低语,以至于她根本没注意他带着她画些什么。
不过他还是一笔一笔细致地带着她画,还会很好地引导:“对,我们再尝试画一下其他不一样的圆。”
很快,一朵圆圆的简单的小花就被画了出来。
“这是芙蓉花?”
温玉低眼看了白纸上的小花,发出质疑。
“这当然不是芙蓉。”张清时回答的很坦然。
“那郎君可是在骗我?”温玉板着脸问道。
张清时松开手,浅笑了一声:“芙蓉不是一日就能被画出来的,需要你日日练习和学习才能画出来。但是现在你已经能完整画出一朵小花,我相信你的母亲会为你骄傲的。”
会为我骄傲吗?
温玉继续看向纸上小花,陷入了沉思。阿娘是个很好的人,但对自己总是露出一副很忧愁的样子,不喜欢她惹事,不喜欢她张扬
总是说着那样的话:“温玉,你要听主家的话,你要一切为主家着想。”
可怜阿娘为主家着想了大半辈子,临了,生了大病,却被陈府的人赶进柴房里自生自灭,也不愿出一份钱治疗。
温玉自己也是很听主君的话了,但也要被赶去去做别人家的丫鬟,还要干爬床这种腌臜事来。
她厌弃陈府,也厌弃自己。
“可是想你母亲了?”张清时看着眼前不语眉目紧蹙的人儿,安慰道,“这样,我过几日请教书先生教你们习字学画,让你们可以写信给家里。”
温玉回神摇摇头,她不是不愿意接受张郎君的好意,她只是不相信。
不相信主家会将承诺兑现,当初陈府也是这么对大家说的,说什么工钱减半,日后病了死了,陈府都会替你们照料的。
到头来,都是一纸空话。
或许,是对陈府的厌恶涌上心头,温玉也讨厌起张郎君来,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种地方。
“谢过郎君,没什么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张清时点头了一下,温玉就行了一礼,快步走了出去。
那张白纸还继续留在张郎君的案桌上。
*
出了书房,温玉有些心事重重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她很讨厌这样的任务,尤其是在面对张郎君对自己好的时候,厌恶更是到达了极点。
她不做,阿娘就会死。
去做,且不说如何靠近张郎君,如果当真靠近了。
到谎言被揭穿的那天,张郎君又当如何看待自己?
很难的问题困住了温玉,她瞧着地上的一颗石子,越瞧越不顺眼,旋即,就把脚踢向石子。
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曲线,完美地落入小潭中,激起一阵水花。
“好呀,原来你在这!”
盛气凌人的许欢听到响声,立马寻了过来。
“说好的去扫花,花呢?”
“关你屁事!”
温玉很烦她这种人,自己没做什么事,但她非要像个怨鬼一样总找自己索命。
“你是不是见张郎君了?”许欢质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温玉敷衍地回应她,抬起脚继续往前走。
“我都说了,郎君是我的!”许欢赶上来,一把扯住温玉的发髻,“你不许跟我抢,你听到没有!”
温玉咬牙,伸手也把她的发髻往下扯:“我做什么事情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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