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夫姨妈不希望她和那封信再扯上半毛钱关系。
只不过……
在听见“住在二楼小房间的哈莉·波特小姐收”的那一刻,哈莉就知道,佩妮姨妈和弗农姨夫恐惧的事情还是来了。
“真是与时俱进啊!”她不禁赞叹道。
小跑着冲出房间,站在楼梯上,远远就看见达力手里挥舞着一只牛皮信封,哈莉头一次觉得他那双肉嘟嘟的手那么顺眼。
楼底下,达力急迫地拆信,弗农姨夫紧张地跑过去,从他手里抢过那封被他们视为洪水猛兽的信,达力在争抢中差点摔到地上。
“回房间去!”弗农姨夫发号施令。
达力涨着一张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朝楼上自己房间的方向挪动脚步。
二楼楼梯边,顶着一头乱发的哈莉倚着扶手,微不可见地抬了抬下巴。
十几个小时以后,弗农早就从格朗宁公司回来,大家都要睡觉了。
哈莉蹑手蹑脚地去探访信箱,希望能从里面摸到什么被姨妈姨夫遗漏的信件——最好是她的。
不过,趁着从玩具堆里找出来的发光弹力球那微弱的亮光,她发现弗农姨夫那张脸正贴着冰冷的邮箱——他睡在门廊口!
“哇……”
哈莉震惊了,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来,这真是一封很重要的信。”
一连几天,女贞路的德思礼家都是这样度过的,整栋房子弥漫着一种紧张兮兮的气氛——最暴躁的弗农姨夫每天都顶着被人踩一脚的风险睡在门垫处;最细致的佩妮姨妈放弃一日一次的厨房大扫除,几乎时刻贴在信箱旁,拖着楼梯到门廊那一小块儿锃亮到能反光的地;最吵闹的达力都学会了看人眼色,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闭上自己的嘴,乖乖往楼上走,他连他的好兄弟们都不搭理了,全心全意在哈莉和信之间筑起一堵厚实的墙。
哈莉看不懂他们的反应,尤其是达力,他好像一点儿也不知道信里究竟写了什么,但他和他的父母一样,对那封信充满敌意。
“你知道是谁给我写信吗?”哈莉试探地问过达力。
达力冷冷地看着她:“如果我知道,我就要先一点儿宰了他。”
哈莉实在不明白,他们这种莫名其妙的态度都是从哪儿来的,但是家里一天比一天沉闷,弗农姨夫甚至把信箱和门缝都钉死了,大家都死气沉沉地待在屋子里,谁也不出去。
星期天,这可能是弗农姨夫这周最高兴的一天。
“知道我为什么高兴吗,丫头?”弗农姨夫一边往面包上抹酱,一边哼着小曲,饶有兴致地问哈莉。
“因为星期天不送信。”哈莉平静地回答。
“对了!没有那些该死的信!”
他一口吃掉半个面包。
“太棒了。”
客厅的收音机里还放着电台主持人充满磁性的声音:“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
英国人总在该勤快的地方上偷懒,在该放松的地方上严苛,就像邮局、食谱,还有莎士比亚。
密不透风的窗户折出的灿烂的光,暖洋洋照在德思礼一家的身上,在咖啡氤氲的香气和面包的酵母味中,几十封信像子弹一样从烟囱里飞出来,砸在正在吃饭的哈莉和德思礼们头上,哈莉咧着嘴大笑,在漫天飞舞的信件中,抓住一封就争分夺秒地拆开看。
她当然没有成功,弗农在她刚读到第一行的时候就把信从她手里抢走了,她只能凭模糊的视力捕捉到一个陌生的名词:Hogwarts。
这场骚乱让弗农姨夫大发雷霆,他像是在哪一个瞬间下定决心,像打包行李一样,把慢腾腾的达力和一点儿不情愿的哈莉塞进车子。
车厢里,达力瘪着一张嘴,手指捏着哈莉外套的一角,佩妮姨妈在前座紧张地搓着手,嘴里振振有词,在她旁边,弗农·德思礼攥紧方向盘,在这个晴朗的早上,他带着家人,短暂而决绝地离开了家。
这场旅途持续的并不长,经历发霉的破烂小旅馆之夜、雷雨天的海岛之行,哈莉生日当天(甚至是当秒),也就是加起来不到两天时间之后,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小木屋迎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
“不给我来一杯茶吗?路上真是累坏了。”
来人生得很高大,小山一样的身躯上套着一件看不出版型的黑色风衣,长而纠结的头发和胡子乱成一团,上面隐约可见一点剔透的水珠。
真高啊!他大得就像巨人。哈莉在心里感叹道,同时,一点儿疑惑从她心底滋生。
巨人身上的雨水太少了,实在太少了,再这样的坏天气里,他的衣服头发上都不曾滴水,只有走过的地上留下湿漉漉的鞋印。
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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