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给的信息量其实挺大的,哈莉细细咀嚼了一下——记忆、过往、部分——哈莉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很明白,但这并不妨碍她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就算你是吧,里德尔,那你的几个部分之间,谁才是最强的那个?”
里德尔的表情变得很阴沉了,哈莉猜他要不是想不明白,要不就是——答案不是他。
“算了,”她耸耸肩,俯下身子,把躺在地上的金从他那里捞回来,拖到自己这边,“我想你愿意跟我讲讲——金怎么到你手上的。”
里德尔缓和了点儿,看起来从给哈莉一个阿瓦达的边缘往回走了一点,他从嘴角扯出一个笑——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这个处境,哈莉甚至愿意推荐他去和洛哈特竞争“最迷人微笑男巫”的名头——他拖着腔,慢悠悠地说:“是的,哈莉,我们不着急。”
“我们可以先聊聊你这个……有趣的小问题。”
“我想,金·韦斯莱之所以变成这样,主要是因为他愿意向隐形的陌生人缠开心扉,把自己的秘密都泄露出来。”
哈莉不解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脚边的金。
“那本日记——我的日记。”里德尔好心地提醒她,哈莉捡起掉在地上的那个黑本子——金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里德尔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几个月来,金一直在上面写日记,告诉我他所有可怜的哀伤与担忧——他的哥哥姐姐们如何取笑他,他如何带着破旧的二手长袍和书来学校——哦,你还给他送了套书,这个可怜的小男孩可是记了好久,他又甜蜜又羞愧。”
他带着恶劣的笑容看向哈莉,语气里充满了调侃——
“他如何认为——万众瞩目的、美好的哈莉·波特不会喜欢他。”
他看向哈莉的目光中隐含着某种期待:“小金信赖我,将自己的一切秘密告诉我,向我倾诉他的心事——无聊死了,我不得不一直倾听十一岁男孩愚蠢可笑的小烦恼——‘哈莉·波特会喜欢我吗,汤姆?’”他怪里怪气地模仿起来。
“但是,我非常有耐心——我给他回信,我富有同情心、慷慨、善良,金单纯地爱我、崇拜我、信赖我——‘没人像你一样了解我,汤姆……我真高兴我可以在日记里袒露心声……我有一位可以随身携带的朋友……”
“说真的,哈莉,”里德尔坏笑起来,“小金都把我当他的知心大哥哥呢。”
哈莉的表情从疑惑进化到了冷漠,里德尔的显然与她的相反,他抬起下巴,畅快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高亢、冰冷。
哈莉想,他太得意了。
他实在太得意、太自大了。
事实上,她对他怎么迷惑金的这一点并没有那么好奇,她只是在拖延时间,哈莉想,罗妮和赫敏应该已经找到邓布利多了,如果他不在,这么长时间,也足够她们把这件事告诉麦格教授了。
可怜的汤姆,愚蠢的汤姆,骄傲的汤姆……继续说下去吧。
“我要说说我自己了,哈莉,我总是可以迷倒我所要的人,因此,金把他的灵魂都给了我,而这恰好是我要的。我以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最黑暗的秘密为食,我的力量越来越强,我变得比小韦斯莱先生强大多了,强大到我也可以喂给他一些我的秘密,给他一点我的灵魂力量……”
哈莉脸色一变,里德尔欣慰地笑了起来——
“是的,你猜到了,哈莉。”他温柔地说,“金·韦斯莱打开了密室,他勒死了学校的公鸡、在墙上写字,是他把蛇怪引到那几个人那里去的——对,还有猫。”
那几个人……
哈莉一下子颤抖起来。
怎么会呢?
被石化的人……明明只有一个贾斯丁·芬列里。
里德尔那双修长的手将手里的魔杖甩来甩去,就像一只在玩毛线球的猫,哈莉很了解猫,她以前在费格太太那儿经常看见它们,猫喜欢玩儿玩具,喜欢毛线球、猫薄荷、老鼠……而现在,哈莉觉得自己就是那只老鼠。
“哈莉,你的忠实的小朋友们……”
里德尔轻轻笑了起来,因为太高兴,他胸前微微起伏着,他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缓步走近哈莉,用擦得锃亮的皮鞋尖儿把地上躺着的金的手拨开,好叫他站得离哈莉更近一些——
“别担心,你很快就能和她们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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