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在哭烫伤吧。
毕竟像叶济盈这样傲气的人应该没受过什么挫折,被烫伤可能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事情。
她知道人哭的时候多半不喜欢被询问理由,于是收回视线,假装没看见。
开到了青年旅馆后,她把叶济盈那边的窗户开了个缝隙,自己下了车。
青旅的门头很小,仅仅两人宽,通往黑洞洞的地下旅馆,她每次走进去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被这个城市吃掉了。
齐鸣雁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红底白字的招牌,晚风轻轻吹动她的马尾。
无论是借着保姆的由头留在a市,还是放弃梦想回家,漂泊的旅途终于要走向完结。
想到这次大概是最后一次过来,她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就在这时,侧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下意识的拿出手机,却发现屏保不是自己的。
等她意识到这是叶济盈的手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屏幕上来自社交软件的提示大的出奇:
“你今晚来围读剧本的时候带点酒。”
备注是郑导。
齐鸣雁盯着手机的屏幕,直到几秒后自动熄屏,才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推开了青旅那两扇已经不再清晰透亮的玻璃门。
前台正在埋头玩游戏,见她进来抽空瞄了一眼,知道是熟人以后又继续自己的战斗。
齐鸣雁走到自己的小隔间,隔间里本来还住了另外三个人,不过这几个月都陆续搬走了。
她对他们没什么特殊的印象,唯一一个记忆相对深刻的是个本职工作是客服的小姑娘,二十岁出头,据说是上班摸鱼写小说火了,直接辞职回老家买房子全职写作了。
叶济盈也是这样的人吗?
她是磨砺后才耀眼的矿石,还是天生的月亮?
齐鸣雁把自己早早收拾好的行李箱从床上拎下来,放到地上,拽出拉杆。
真到了要走的时候,她站住了脚。
她又拿出叶济盈落在她这里的手机,点了两下屏幕唤醒,郑导的文字依旧悬浮在提醒窗口的顶层。
叶济盈早就知道了吧,今天下午吃饭的时候那通她反应异常的电话,那种观察她动向的小心翼翼的态度,还有对自己陪伴在身边异常排斥的举动。
齐鸣雁看着变回黑暗的手机,点开,盯着屏幕直到黑暗,再点开,再黑暗……
一滴泪水滴在了屏幕上,在倾斜的玻璃面留下了水痕。
她低着头,扶着行李箱蹲了下来。
齐鸣雁很早就了解过叶济盈了,或者说,华国的任何一个人都或多或少的了解她。因为她实在是太火了。
在各种城市辗转奔波的时候,齐鸣雁唯一的休息时间都是在床上桌上架好饱经风霜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叶济盈写的电视剧。
许多个深夜,她沉迷小说,看着时间从两点跳到早上六点也舍不得放下手机。
文字是人的倒影。
无论是小说还是电视剧,只要有叶济盈的参与,故事总是看起来曲折而美好,所有的走向都在标注着她心中的公平正义。
现实里,叶济盈有点小气,爱损人,不喜欢承认错误,讨厌道歉,嘴比天还硬,怕疼又娇气。
可一个陌生的小演员找上她家门摔了她的外卖,她转眼就能把人请回家,因为担心去剧组勾起自己不好的回忆,她憋了一下午也没说出简单的请求。
偏偏就是这个人,把她最重要的路砸断了,碾碎了,按在脚底下踩。
假如没有叶济盈那一通多余的电话,齐鸣雁困窘了二十四年的人生也许就会迎来暂时的充裕。
倚靠在车窗上流下的眼泪,是不是有几滴为我而流?
齐鸣雁双手捂住口鼻深深浅浅的呼吸着,即将流出的泪水在眼眶中旋转成晶莹,她目光涣散的喃喃道:“我怎么埋怨?”
我应该恨哪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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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鸣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车上的,她像是被沉重的灵魂拽着往前走,木偶一样完成既定的路线。
直到她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入目第一眼是一只双眼红肿的兔子。
叶济盈在她离开后一直在哭,将将止住,见齐鸣雁回来了,似乎又有了继续的势头。
齐鸣雁看着狼狈的大编剧,忽然觉得心的那头轻了一块。
算了。
她好笑的探身过去捏捏叶济盈的脸,又用微凉的手背轻轻的贴在对方哭的温热的红肿眼皮上,浅浅的按压着。
齐鸣雁轻声说:“干嘛呀,哭的这么可怜,晚上去围读不是要被人笑话了吗?”
叶济盈僵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话:
“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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