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踏着不扎实,落叶踩碎的吱呲,一脚陷下没过脚踝,积得极厚,此地应少有人至。
还有……
相当平静的灵气,像躲在暗处蛰伏般,默默窥探两人的行动。
法术蒙着眼睛,其它感官却无限放大,杜越桥能精准捕捉到此地的不同寻常。
天地间灵气自然流动,或寄居草木,或养于修士体内,瞬息不能停滞。可此处的灵气却行动缓慢接近静止,就像被人压制着,得不到释放。
杜越桥还想进一步探求其间奥秘,却眼前乍亮,楚剑衣撤去她眼上的勿视术,停在前面,挡住强光。
“看得清了?”语气和缓了些,意外藏着份关怀。
“嗯。”杜越桥点点头,话里带着鼻音。
大哭宣泄过后,脑子倒是清醒过来。
自己以下犯上,处处给楚剑衣冷脸看,方才差点丧命又被她救下,这女人不计前嫌地要给自己揩眼泪,却被狠狠推开,换个脾气差的不得再把她丢下去?
她竟然想着,楚剑衣被推开了,还会不讲尊严地回来哄她、抱她。
天方夜谭!
都是个十八岁的姑娘了,怎还会有这样幼稚的想法?
怀着愧疚的心思,杜越桥想等哭腔消了,好好给师尊道个歉,再把这几天的困惑不解都问个明白:
到底为什么海清不准她留在桃源山?师尊要带她走是为何?师尊是不是真的很不喜欢她?……
正酝酿着措辞,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打断:“还能站着回来,看来是没死透。”
嗓音虽然低哑,却让杜越桥不寒而栗。
她敏锐地觉察到,苍老声音发出的瞬间,原本死气沉沉的灵气骤然活泼,但不过一息,便又消沉下去。
“我要是死了,谁给你找那宝贝?”楚剑衣回怼。
师尊在同谁说话?
空荡的谷底,只有她们两人和聒噪的瀑布,还有一地枯叶。
若没有刚才那道声音,杜越桥恐怕会以为师尊在跟空气交流。
她睁大眼睛,稍微侧着身子,目光绕过楚剑衣,停留在半个人高的落叶堆上。
满地铺得平整的落叶,偏那一处突兀地鼓起块大的,横看竖看,都像个坟包。
凝视的眼神盯了两息,意欲探查其中有无活物,落叶堆上部忽然一动,叶片簌簌落下,“小辈无礼!”
话音既出,紧随着杜越桥耳畔嗡嗡,眼前又陷入黑暗,想喊师尊,嘴巴张开却说不出一个字,腿上也被卸了力,直挺挺地向后躺倒。
熟悉的感觉,就像被重明火烧卧病在床那段日子,看不见,听不到,动弹不得。
无边的黑暗涌来潮水般恐惧,一波波吞没她,卷走她,要把她拖入漆黑冰冷的漩涡之中。
一片黢黑间,她忽然感到有人扶着她的腰肢,小心地调整姿势,使她盘腿而坐。
依旧是清淡梨花香,是师尊。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的小拇指突然能动弹,凭着一点微弱的力量,勾住楚剑衣没来得及松开的小指。
楚剑衣被突如其来的勾指拉住,低眸看去,勿动术竟未覆及全部,留得杜越桥一指还能动作。
什么意思。
方才还让她走开,不要她,这会怎么指头拉上,不放人走了呢?
“你好生待着,不要乱动,我就在旁边。”
知道这人听不见,楚剑衣仍是落下宽慰之句,再将小指从勾起的圈里抽离。
“从前训诫我不可浮躁,你自己这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她走到楚观棋旁,刮动秋风吹去老头满身的落叶,“看你一眼,便封了她五感,你这老头金贵,看不得?”
楚观棋端坐不动,眼皮懒得掀开,“这娃娃来历不小,感官封了去,免生事端。”
“真沾了妖气?”
“瓜得很!人身沾上妖气必死,哪还能活着到这里?”
“既未沾上妖气,这一路怎么飞鸟跟随不断?”楚剑衣挑眉,“还是说,这孩子另有来头?”
“哼,”楚观棋冷哼一声,“许是你那笨鸟引来的也未必不可能。”
“重明绝无可能惹得如此多的鸟,况且桃源山……”
“桃源山的事,我已知悉,不必再言。这娃娃身上的事情复杂,自有老夫来处理。”他打断楚剑衣的解释,“倒是你,又想来问那玩意?”
“……是。我原以为,动用它引气入体,会受到反噬,丧命在桃源山。但醒后探查丹田,灵力流动如常,并无异样。”
得到老头愿意接手杜越桥的保证,楚剑衣松了一口气,问起绕在心间的困惑。
“明知会死,还敢冲在前面?”楚观棋睁开眼睛,仔细端详她,古井无波的眼中有几分欣赏,“到底是我老楚家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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