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剑衣盯着被子沉思,没有听到她的话。
走到门口,杜越桥却被她叫住,“去把我的衣服拿来。”
一回头,正好撞见楚剑衣扯拉着里衣透气。
楚剑衣来得突然,伤得也突然,似月峰没有合她身的衣物,只找来杜越桥月前领的新衣裳给她套着,此时醒来楚剑衣觉着颇不舒服。
把领口弄得松松垮垮,胸膛得以正常起伏,呼吸顺畅起来,却半天未听见杜越桥动静,楚剑衣疑惑望去,却见徒儿脸红得快要滴血。
“你我同是女子,看了便看了,你脸红做什么?”
大惊小怪,难不成桃源山弟子洗澡的时候不会看到彼此的身子?
她愈发感觉,桃源山一众弟子在海清调教下,都是女女授受不亲的娇羞模样。
杜越桥迅速低头,闷闷地应了,飞快跑到屋外给她取衣服去。
皱眉看着杜越桥走出去,楚剑衣感到脸上不清爽,伸手一摸,是干掉的泪痕。
她刚才,是想替自己擦眼泪吗?
又在床上躺了几天,有时天气晴朗,楚剑衣便让杜越桥抽来一把藤椅,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原本十分破落的院子,杜越桥住了三年,养出人气,树啊花啊草啊都种上,初秋季节金鸡菊开得正好,点点浅黄从小角落钻出来,恰好还有桂花飘香,鸟声啾啾,怡人极了。
楚剑衣懒懒靠在椅子里,边上站着一方小桌,桃源山众长老送来的补品整齐摆着,夹藏了不少好酒。
这几日,她除了在床上躺着,透过窗户看杜越桥熬药的身影,就是坐在桂花树下面,看杜越桥练剑。
捡来的便宜徒儿,无论是送药时喋喋不休的问候,还是练剑的一招一式,都可以从中看出海清的影子。
不用问,她离开的三年里,肯定是海清那个操心宗主替她教导徒儿。
既然为人处世和剑术武功都教了,连杜越桥穿的校服都是海清喜好的蓝色,明里暗里都透着为人师对弟子的教导关心,何不干脆收之为徒?
反正她当时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为的缓和海清两人快吵翻天的气氛,也没想着真收杜越桥当徒儿。
现在每天师尊长师尊短被喊着,聒噪得简直和当年那个安静躺着的小丫头是两个人,她有时不想回应,就让话直接落在地上,留得杜越桥一个人尴尬。
十多岁的姑娘心思敏感得很,见楚剑衣不理她,便自动堵住了嘴,把见到师尊的兴奋劲儿都用在熬药干活上,更卖力地伺候她。
其实并非不喜欢她,楚剑衣实在不想担“师尊”这个称呼。
一日为师,终生捆绑。
师尊的分量太重了,牵涉因果太大,楚剑衣一个人来去自由,无牵无挂,要真受了这一声师尊,无异于飞鸟翅膀上绑了个秤砣,沉甸甸限制自由。
一生都在寻找解脱的人,为什么要收个徒儿,自甘束缚?
而且楚家内部关系错综复杂,以她为中心,有人想她活,有人想她死,要是杜越桥真跟定了她,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保其平安。
楚剑衣小抿一口黄芪酒,顺手将杯盏射向树上窥视的暗卫。
“滚回去告诉楚淳,要我死,还早着呢。”
“嗖”的一声,倦鸟惊飞。
杜越桥赶回来给她熬药,刚好撞见这副场面,霎时目瞪口呆。
“师尊,你在……打鸟吗?”
出门时候还病恹恹躺在床上的师尊,这会怎么有力气起来打麻雀了?
生气砸东西时,被无关的人看到,是件很尴尬的事情。
生气打鸟也是一样。
楚剑衣掩饰地咳了咳,本不想理,看到她眼尾红得更甚,眼皮明显肿了,还是忍不住问:“被人揍了?哭得这样厉害。”
有这么明显吗?
杜越桥擦擦眼睛,往手上一看,没有残余的泪水。
藏在袖里的紫君子花簪握得更紧,压着颤抖的声线说:“没……没有啊,就是出去见了个朋……见了个人。”
簪子已经断了,簪柄还留着被楚希微踩踏的痕迹,攥在手里,刺得掌心皮破见血。
小姑娘间的友谊之船说翻就翻。
不用大动干戈,也不用激情怒骂,你看到昔日送给她的礼物被扔在地上,还被狠狠踩了几脚,就知道这段友谊到头了。
楚剑衣对这种事不感冒,怕多理几句她又叽叽喳喳上了,抬腿往屋里走,临到门前,想起来海清托她办的事,转身:
“你手上的镯子可还在?”
“师尊可认得希微?”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皆是一愣。
“在的。”杜越桥先反应过来,以为她要讨回镯子,便直接摘下,递到手前。
希微?好耳熟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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