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因她而发,伤因她而受,现下杜越桥是有理的一方,她再拒绝倒显得不通人情。
楚剑衣不好婉拒,本想直接上床,但外衣脏污,沾着血腥味,便褪去只穿里衣坐上床,靠着围栏闭目养神。
杜越桥也没有再逾矩,和师尊隔着半尺的安全距离,老实地躺好,伴着记忆与现实重合的淡淡花香,放心睡去。
躺在师尊身边睡的这觉,格外安心且舒适,她睡得极沉,把所有戒备都卸下了,乖乖守着师尊,像守在珍宝前休憩的小狗。
梦里有人抢她宝贝,她龇牙咧嘴吓跑小贼,抱着宝物傻傻笑,任谁来扳都不松手。
睡到第二天傍晚,杜越桥才不舍地告别美梦,悠悠而醒。
“睡醒了,还难受着吗?”一个疲惫轻柔的声音在正上方响起。
杜越桥双手撑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手下肉肉的不平整,一看,竟是谁人的长腿。
她认得这双腿,在似月峰的时候曾将她一脚踢下床——梦里抱着不肯放开的宝贝,原是这双肉腿。
她抱着它们睡了一天一夜。
杜越桥不敢抬头了,手还撑在腿上,昨天与腿主人对峙的种种事情趁此机会涌入脑中。
自己竟然胆大妄为到了,敢叫楚剑衣滚,还狠狠咬了她大腿……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也最令她尴尬的是,她当着楚剑衣的面说喜欢师尊。
我就当你承认你是我师尊啦。
师尊,我不想看你独自面对困难。
带我走嘛,师尊,我可喜欢你了,师尊,你对我可好了……
世界上最令人尴尬的,不是在背后捅人刀子被捉现行,而是一夜疯狂后的第二天。
疯狂表露情感后,迅速迎来冷却期,让杜越桥头脑降温,开始思考昨晚的话说得对不对,又该如何得体地面对由敌化友的楚剑衣。
人在犯囧的时候很容易被察觉,楚剑衣看出徒儿窘境,打趣道:“怎么,烧傻了?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记得的,我叫杜越桥。”杜越桥机械地从师尊腿上下来,默默退回被窝。
这副模样实在傻得可爱,呆头呆脑像只小笨狗,楚剑衣还想逗逗她,却意识到此乃人而非幼兽,遗憾放弃逗弄的想法,转而问:“你睡了一天,就灌了点汤药,烧是退了,肚子也饿了吧。”
经此一说,杜越桥才发觉自己胃空得发酸,又不好意思开口,“咕咕”一声,倒是肚子先替她向师尊作了回应。
“既然饿了,收拾收拾,为师带你下馆子去。”
听得出师尊心情颇好,杜越桥麻溜从床上爬下,换好包裹里另一套衣服,不见楚剑衣起床,不敢催促,便动作慢下来,假装忙活不停等师尊收拾。
终于等她彻底无事可忙,坐到桌前,企图用喝水垫垫肚子。
这点小心思哪瞒得过楚剑衣,她靠着床栏,迟迟未起身,一半原因是在琢磨说辞。
昨天杜越桥执着要跟她走,许是因一时的感动,且当时发烧迷糊着,神志不清,说的话不能当真。
璇玑盘指示又要前往逍遥剑派,路程遥远,路线多经险地,危险重重,哪能带着不能自保的徒儿去冒险?
可如果真将杜越桥送回桃源山,她苦寻多年、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岂不要眼睁睁看着从指尖溜走,自己也终将同楚观棋一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犹豫好久,楚剑衣缓缓说:“杜越桥,你可还记得,自己昨天说了什么。”
“啊,记得,都记得。”杜越桥的背绷直了,杯盏停在唇边,茶叶悠悠荡着,她明白过来师尊问话的用意,“我答应师尊的,不会变。”
“你转过来,看着我……算了,坐着吧。”
楚剑衣本想要她看着自己说真心话,又觉得会吓到她,便放弃这个念头,换了更和缓的语气:“我要问你一事,你只遵循自己本意即可,回答的结果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就算你不愿意,我也照样带你去吃饭。”
视野里,杜越桥坐得更端正了,虽未正面她,却看得出她亦肃然。
楚剑衣观察着她的细微动作,郑重道:“医我之药,我已苦寻多年未能找到,其性状习惯皆不可知,而你与此物有缘之说,只是白玄占卜所得罢了……缘分之事,都是些玄乎缥缈的东西。”
她羽睫颤了颤,停好一会儿才说:“也就是,即便有你相助,我也未必能寻到那物。”
杜越桥不动,握杯的手指捏得更紧。
“按璇玑盘的指示,下一程要去到逍遥剑派,路线所经,密林流沙、荒滩戈壁,有妖兽邪修出没,艰难重重,我未必能保你平安。”
“最重要的是,生或死都是我自己的命数,与你并无关系。我此前救你,原因皆起于重明闯祸,它因我的疏忽伤你,救你,是我责任所在,并非你欠我的。”
“我于你没有恩情,不需要你回报。”楚剑衣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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