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时,才有附近住户依稀听闻尖叫声前来查看,陌以新表明身份,吩咐人去将半溪城县令找来。
林安心中五味杂陈,在这个世界,她本就是孤零零一个人。她本是明白的,一个连身份来历都说不清的可疑之人,哪里有立场要求别人信任?
在相府,发现萧濯云暗中监视她时,林安丝毫不以为意。可陌以新……
收留她是为了调查针线楼,他毫不遮掩;萧濯云对她的怀疑,他亦直言相告。他看起来分明那般坦荡,开诚布公。
他说他也曾经历过前途未卜,生死难猜。他说他慧眼如炬,用人不疑。是这些一点一滴的善意,让她开始下意识将他当做“朋友”,仿佛就这么相处下去,自己也真的能成为府衙的一员。
太不自量力了。
林安的心冷了冷,对于刚刚发生的命案也失了兴趣,抬步便要离开,走到门边时却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陌以新,似笑非笑道:“陌大人,我是不是应当留在这里,好让你放心?”
陌以新点了点头:“不错。”
林安一噎,不禁气笑了。男子近在咫尺的清隽眉目愈发令她心烦气躁,她索性不走了,握了握拳,沉声道:“陌大人可敢与我赌一次么?”
陌以新见她似是生了气,原本便要开口解释什么,听她此言,却挑了挑眉,收回正要说出口的话,回应道:“赌什么?”
“眼前这件命案,赌我们谁先找到凶手。”林安一字一句道。
“哦?”
“怎么,又觉得我不自量力了?”林安轻笑一声,“大人自是足智多谋,智计百出,可我们不那么聪明的人,也会有不那么聪明的办法。”
陌以新没有多说什么,只道:“赌什么?”
“赌一个道歉。”林安认真道,“输的人,要向赢的人诚心道歉。”
陌以新暗叹一声,他已经明白,林安要他道歉,自然是因为自己跟踪的举动令她误会了,可林安却没什么要向他道歉的。可见这个赌,她当真势在必得。
“大人若是输了,总不会公报私仇吧?”林安又加上一句。
果然……陌以新无奈摇了摇头,道:“放心。”而后又道:“公平起见,稍后查案时,你也可以任意查问。”
便在此时,院外响起一阵嘈杂,一群人簇拥中,县令终于来了。与其前后脚赶来的,还有一个男子,也是这院中住户,名叫许平,听闻命案后同样吓了一跳。
“陌大人!不知大人前来,实在有失礼数!”为首之人快步走近,神色恭谨,“下官高白,见过陌大人!”此人自然便是县令,看起来大约四十上下,衣着官服,身后跟着五六个差役。
“高大人不必多礼。”陌以新道。
高县令堆笑道:“下官得知命案,即刻赶来,望能从旁协助大人一二。”
陌以新不疾不徐道:“此处为高大人辖地,本官岂能越俎代庖。”
“非也非也。”高县令忙不迭道,“下官拜请大人出手,好让下官观摩学习。”
于是陌以新点点头:“既如此,本官便不客气了。”
索然无味的客套后,陌以新终于走进了案发的屋子。林安也不客气,跟着走了进去。
除了趴在地上的尸体之外,屋中最引人注意的是里侧靠墙的一个武器架,上面整整齐齐摆着各种刀枪斧锤,个个油光锃亮,一丝锈迹也无,甚至纤尘不染,显然是被细细擦拭过,用心爱惜。林安稍感意外,莫非死者是个精通各类兵器的高手?若是如此,又怎会轻易为人所害?
除开武器架,屋门右边还靠放着一柄长刀。林安疑惑又起,为何这刀不放到武器架上去,而是单另靠在门边呢?
简单勘察后,陌以新走出屋门,看向最初站在院里的一女一男和刚刚才回来的男子,道:“你们都住在此处?”
“是,大人。”两个男子回答。
而女子道:“民妇是、是房东。”
一问才知,死者名叫程茂,是个铁匠,在一家铁铺做工,今日轮休。他并不懂武艺,房里摆着那些武器只是身为铁匠的爱好。
这妇人名叫秦华芝,是一寡妇,此院落是她所有。自她夫君王彬死后,她另外买了间小居室,搬出这院子,又将院里四间屋分别租于四个人,收租为生。眼下在场的两人都是租客,分别叫刘荣光和许平。
刘荣光是个书生,乃从外地远来的举人,预备参加明年春的会试。只因景都房租太贵,他便在半溪先行落脚。他左手上缠着纱布,不知是受了什么伤。方才他原本正在屋里读书,听到女子尖叫才跑出来看。林安最初见到的一男一女,便是刘荣光与秦华芝。
许平是个闲人,同样是外地人氏,但家底还算殷实,拿着家里的钱出外游历,走到半溪时喜爱此地宁静少人,便住了下来,想试着谋个差事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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