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在教训完其他玩具后,瓷娃娃又走向了吉尔达——他的手中拿着一支胶水,所有人都知道纸舞女即将被粘上双脚。
吉尔达看着微笑的瓷娃娃,问:“这样做你会开心吗?”
瓷娃娃不屑地答道:“怎么不开心呢?至少我能拥有更多的权力。”
“原来如此,”吉尔达咧开嘴,学着眼前的瓷娃娃露出一个假笑,“可惜,我的舞蹈从不为规则而跳。”
话音落地,她在此刻撕开了胶水固定的裙摆,砸向身前的娃娃。
纸片如雪花般飞舞,短暂干扰了瓷娃娃的视线。
吉尔达张开双臂,踮起脚尖,跳起往日练习过无数遍的舞曲,旋转的双腿成功绊倒拿着胶水的瓷娃娃。
远处的阿塔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弹弓,积木精准地射在瓷娃娃腰间,属于主人的惩罚教鞭就这样被打进了壁炉。
所有玩具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过去的日子里,无人敢反抗这个教鞭,他们未曾想过——原来它是如此不堪一击。
瓷娃娃瘫倒在地上,阿塔的积木打坏了他的腿,无法保持平衡的他连站立都做不到,更别说维持那可笑的优雅。
目睹一切的锡兵呆滞地望着战斗的女孩们,不可思议地喃喃:“为什么她们的‘脆弱’能够击败‘完美’?”
布偶奶奶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疑惑。
“主人马上要回来了,想逃离的伙伴跟我走!”
在过去的时日里,她早已找到连接外界的通风管道,画下了出逃的图纸。
权力下游无自愿,一旦踏入这个游戏,就不再是自由身,但她们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比起追寻所谓的规则认同,不如一把火烧了这个牢笼,在灰烬里跳自己的舞。
(四)
玩具们跑到通风口前,阿塔用积木搭起直上的梯子。
她的愿望是搭建通往外界的桥,现在,由她亲手缔造的自由之梯也做到了这一切。
玩具们的出逃太过匆忙,看守的狗听见了他们的动静。
“需要有人引开这只狗!”布偶奶奶判断道。
阿塔正要拿出弹弓,却见队尾的锡兵跳上了窗台。
窗外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他扯下自己的披风,露出里面的反光盔甲。
盔甲反射的月光吸引了狗的视线,它扑向锡兵,将它拍进一旁的火炉中。
坠入火炉前,锡兵恍然地笑了。
“原来焊痕才是属于我的勋章。”
这个执着于完美强大的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接纳了自己的脆弱。
吉尔达看向火光,承诺道:“我们会记住你的焊痕。”
锡兵的拖延为玩具们争取了逃生机会,她转身拉起阿塔冲向通风口。
她们必须抓紧时间,而悼念的方式绝不是停下脚步。
(五)
玩具室的动静还是惊动了主人,他踏入室内,看到眼前造反的场景,快步冲向通风口。
队尾的吉尔达望着越来越近的主人,迅速作出判断——她用尽全力,将头顶的阿塔推进入口。
阿塔慌乱地回望,只看见了朋友决然的目光。
吉尔达用积木封上了通风口,迎上主人的怒火,真奇怪,平日这般嚣张的人,现在看来倒也没什么令她害怕的了。
或许,是自己改变了。
狗在主人的指挥下步步紧逼,吉尔塔敏捷地躲过了它的数次攻击,逃到了火炉边。
她清楚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脱,但那又如何,如果再来一次,她们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望着身后壁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她畅快地笑了——
“能焚毁一切的火啊,现在,请烧掉我身上最后的枷锁吧!”
在狗扑向自己的那一刻,吉尔达纵身跃入火海。
主人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个由纸制成的舞女,竟没有立刻成为灰烬。
吉尔达笑着看向自己的身体,火焰吞没她的纸裙,露出内层涂满蜡油的丝绸衬里。
那时,布偶奶奶给她修复伤口,在她身上涂上了防火的蜡油,最初只是让自己多一层防护,不曾想,它给自己留下了充足的时间。
——足够她完成这首自由的舞曲。
于是她快意地喊道:
“看好了,纸做的女孩烧起来,比钢铁更耀眼!”
火焰为吉尔达镀上橘红的光晕,裙摆燃烧成蝶翼般的残影,她以被胶水禁锢多年的单腿为轴,旋出一个个完美的圆。火舌舔舐过的丝绸衬里竟泛出彩虹色的光泽,那是阿塔偷偷用积木染料画上的图案。
她的脚尖划过火光,肢体在高温中舒展,单腿支地的姿态宛如坚定的战士。
战斗的轮廓在焰心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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