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酒楼,便在一众贵胄世家公子当中,一人引得满堂年轻的娘子眼波流连。李净在幽州待久了,竟一时忘了他曾经也是位锦衣公子。
他们的座位不算末席,是个居中的位置,席位未满,李净还未入座,便有几人前来,有男有女,说是想要与她闲聊一番。
李净自是欢迎,她此时的形象依旧如常,这时有个年轻女子开口问道:“娘子,你头上的簪子可真好看!”
李净摸了摸头上的发饰,问道:“你说的是哪支?”
女子脸色微变,此话意义不明,在她听来,面前的这位岳贞娘子在向她炫耀着。
下一瞬,李净便随便从头上抽出一支金玉簪子,大手一挥递给了那女子。女子一愣,还是接过了那支簪子,道:“多,多谢。”
另一个女子见状,脸上笑开了花,说道:“娘子今日这一身可真出挑,裙子在何处买的?”
李净下巴扬起,朝正品茶的柳砚方向去:“他买的,你问他。”
那女子见到柳砚,笑容愈发灿烂动人,她这时全然又换了种语气,眼波流转,声音娇得能滴出水来:“公子买的,想必是顶好的,只是我爹从小教导,我们女儿家要贤淑识大体,万万不能不体谅夫家。”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不自然起来,这时暗示岳贞花夫家银子过多,有损女德,甚为不当。
忽然有人轻笑一声,柳砚抿了口茶水,看入李净的眸中,满是温柔缱绻,他不疾不徐说道:“女儿家又如何?我宋氏产业皆由我娘子打理,才有我宋某如今逍遥快活日子,得此良妻,三世足矣。”
那女子脸色难看起来,一阵红一阵白,李净此时不忘添砖加瓦,得意神气道:“如何?皆是我赚得银子。”
有些女子一脸惊讶不解,却又佩服羡慕,而有个男子像是听到什么大逆不道之言,唾弃道:“一个女人为商,这成何体统!你还把不把祖宗的三从四德放在眼里?”
李净一听此言便立马来火,她正想反驳,便身后的柳砚一举打断:“与你何干?”
他声音微凉,神情不怒自威,令说话那人一个战栗。
柳砚又转过身来对着李净,他神情无比认真,斟酌道:“我家娘子有此番作为,已胜过天底下大多男子,我作为他们中的一个,心中敬佩不假,我深知你走到如今,何其不易。”
李净怔愣,耳中传来男子无比清晰的声音:“因此,我为了一己私欲,希望你可以试着依赖我。”
现场静默了一瞬,接着忽如其来一阵哗然,李净面上不可控的滚烫,她强撑着镇定,等到人群散开之后,她才坐回位子上。
身边的男子一脸淡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悠然自得握着茶杯,只留她一人在此心猿意马。李净忽然觉得他整个人都碍眼起来,凭什么只让她一个人这般不好受。
她凑上去,低声说道:“你方才说得那话,是作为宋迟昭对岳贞而言,还是作为柳易正?”
柳砚明显没反应过来她会这样问,他眸光微闪,思量良久才回道:“我是对你说的。”
“撒谎成性。”
柳砚轻扫她一眼:“你难道不是岳贞?”
她当然不是。
李净刚想反驳,忽然有人唤她一声:“岳贞娘子,到这儿来!”
她一时无言,不再去看柳砚,起身离开座位,一人离席而去。她与那群贵府小姐们闲聊一会儿,便想去方便一下。
阔北楼太大,来往人又多,她找了好久才找到如厕的地方,她方便完后,觉得一身轻,一人漫走在走廊,不慌不忙地回去。
李净四处张望着,这楼内装修得极美,彩帛缠绕,绯绿帘幕,巧灯上印着金红纱,映得满堂灯烛荧煌,布局丝毫不亚于上京城上等的酒楼,但相较于幽州,后者逊色得不知一丁半点。
她逛着逛着,走廊尽头处忽然走来几位华服男子,个个金玉相饰,身姿挺拔,李净不免多看了几眼。
就在她步伐未停,想要惊叹冀州有这么多惊才风逸的男子之时,她的目光移至他们当中首位之人时,仅仅一瞬,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垂眸,而后张皇转身就走。
萧祁!
他为何会在这?他不是回上京了吗!
李净步履匆匆,心中不断祈祷,她方才反应如此之快,应当没有看出什么吧。定是如此,她男子装扮与此时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那位娘子。”
猝然,身后有一道声音响起,李净顿时僵在原地,听到愈发近的脚步声,她才反应过来抬腿就走。
身后男子迈开步子,三两步追上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他语气略微不耐:“喂,你的东西掉了。”
李净被人拉着,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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