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徐长亭忽然找到黑头,说他远在村郊的老母被村邻欺负,衙门这边公务繁忙,他身为主簿分身乏术,劳烦黑头前去一趟帮帮忙,为他母亲出头讨公道。
徐长亭与黑头同一年入衙门,从做差役便玩在一起,他刻苦勤奋,升了主簿,也不曾忘记黑头这个兄弟,一直有意无意照拂着。
因此黑头二话没说便一口答应了他。不曾想,等来得却是置他于死地的算计。
“押下去。”李净开口吩咐着。
待到徐长亭一下狱,李净顾不上其他,紧跟着狱卒一起来到牢房。
狱卒拿铁铐紧紧锁住徐长亭的手脚,随后又请李净过来亲自审问,然后默默带人退了出去。
潮湿的刑房如今只剩三人,柳砚站在李净身后,抬眸巡视一周,走过去利落地抬了把椅子放在李净身旁,示意她坐着。
李净也没拒绝,一言不发坐下,久久地看着面前衣衫凌乱的徐长亭,她此刻眼眸全然不避锋芒,就这么与徐长亭对视着。
等到眼睛盯得发酸,李净这才一下站起身来,不疾不徐走到他跟前。
她回想起那晚雨夜遇刺:“那晚杀我的黑衣人是你?”
徐长亭垂着眉头,满脸不屑:“大人这顶帽子扣得妙!”
“你是左撇子。”说完,李净一把掀起他的衣袖口,手腕露出渗着血的纱布。
他左手受了伤,笔都拿不稳,只能右手握笔拿剑,靠弩箭增加胜算,他原本武艺高强,两次却轻而易举被柳砚一招制住。
徐长亭默不作声。
“余慎……你是如何知晓?”良久,李净开口问道。
她来幽州之后,无人知晓她在上京所有的旧事往昔。
徐长亭微顿,随即抬眸,目光投向一旁的柳砚,好一会儿他笑出了声:“那日便觉得阁下好生面熟,只是天黑模糊认不清,今日方才记起,原来是柳公子,令尊可还安好?”
“哦,错了。”他忽然又懊恼起来,“中书令……已经伏罪而诛,节哀。”
柳砚倒是并无多大神情,静静站在一边默默注目凝视着他,像是看穿他内心恐惧的一切。
李净目光如炬,不罢休又问道:“余慎的死和你有何关系?你又知道些什么?”
柳砚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目光掠过她。
“柳公子还真是无情……亲爹死了还能那么心平气和。”徐长亭“啧”了一声,无视李净的质问。
“徐长亭,本官在问你话!”
这时徐长亭才瞧过来,像是在看笑话似的看着一脸愠色的李净,他漫不经心道:“余慎……不是李大人您害死的吗?下官又如何知道?”
徐长亭此时那副嘴脸,实在阴险得令人作呕,一旁的柳砚亦不动声色蹙眉。
李净已怒火中烧,她一把紧紧揪住徐长亭的衣领,眸光冰冷的可怕:“将死之人,就不好再猖狂,以免死无葬身之地。”
徐长亭冷哼一声:“横竖一死,老老实实多没意思,李大人,好歹同僚一场,何苦为难我?”
“是吗?”李净唇角勾起,眼里全无笑意,“我本念着同僚之谊,给徐大人留存些体面,如今看来,我们便来点有意思的。”
她忽然松开了手,后退几步,与徐长亭拉开了距离,李净看了柳砚一眼,与此同时柳砚为她递上了一张绢帕净手。
柳砚会意,淡淡开口道:“徐大人,你如今并无筹码,白费了口舌。村郊虽无你母亲,却实在有一小儿,自称是你胞弟。”
徐长亭霎时脸色顿变。
柳砚不管不顾,继续说道:“你若配合,通判大人也只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罢。”
徐长亭一愣,气急败坏道:“以妇孺要挟,你算什么君子!”
见李净仍旧不为所动,徐长亭不似方才那般张扬跋扈,他无可奈何,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我知道的不多,上头只曾与我说过,余慎的事,可让李通判在幽州身败名裂。”
而后,绝妙地取而代之。
“你上京的贵人是何人?”李净问道。
这位上京城的贵人对李净如今了解,掌握她的过往,洞悉她的现状,很是不简单。
徐长亭又道:“大人先将我弟弟放了。”
“你若好好配合,一切好说。”
李净说完,陷入了沉思,徐长亭此番言辞似假非假,余慎的事不算久远亦不算近,为何他的事会让她身败名裂,按照窦唯一的性子,就算当年上京闹得沸沸扬扬,这种顶多算传言的事,似乎动摇不了他。
尽管听到他的名字还是会忍不住的介怀,可他们多提一次,便在她心里多踩一脚,印记愈深一寸,除了痛楚,剩下的皆为前进的动力。
大魏有制,一方之州地,其地方官若是政绩显赫,受民爱戴,不论之前过往官史,只要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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