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沭不耐烦地说:“我再说一遍,我听不懂你的话。”
“如今阁下只能开出一个条件,但这条件任君定夺。”苍名心平气和地说,“水灾和瘟疫,源头出自十七烟,那里虽然由令尊的花妖把守,却也有不少绣花鞋,更有一具阁下的假壳。”
天心沭霎时间嗓子哑了。苍名继续说道:“也许逢焉城的祸事皆从令尊起,但阁下到底有没有插手,介入了多少,谁也不能下定论。”
几个人都居高临下地看着天心沭。
“绣花鞋?我的假壳?好,好,好。”她难以置信地点头道,“好一招栽赃陷害,移花接木。”
希声问:“不是你?”
天心沭声音微微发抖:“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我争抢过未央冠,也想过把手下的军团扩张一倍,但我从不做这种低级又无用的小事……我也不可能用师姐做的绣花鞋杀人。”
“……”苍名说,“逢焉城的若干人命,可不是小事。”
天心沭突然对他们说:“我不明白他怎么会这样。他可是我爹……”
苍名与其他几人交换眼色,彼此看出了一致的心思,都觉得蔑视一切的天心沭或许不至于说谎话。无律说:“累了吧,快坐下说。”他一挥手,寻烟和觅霞就从后门漂移而出,行云流水地架起天心沭的胳膊,一左一右将她搬到大堂,安置在一把太师椅上。
其余四人走到天心沭对面,齐齐落座,共挤一条长板凳。
双方面对面坐了一会儿,天心沭说:“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师姐?”
不等几人回答,她又不由自主地说:“师姐在人间走投无路时,我在冥界给她找了个地方住着。她平时闲不住,做些手绢绣鞋之类的东西,我派副将取了拿去卖,再把卖得的钱捎给师姐。如果她路上盘缠花光了,说不定还会卖鞋为生。”
苍名低头瞥了一眼,天心沭脚上的绣花鞋鲜红妖异,与客栈的青色鬼火蜡烛相映成趣。天心沭说:“不错,这双绣花鞋就是师姐的手工。她常说,红色配我。”
无律响亮地笑了一声。
“音律仙,你别笑呀。”魏羌见事态有变,又念及天心沭曾顺手救过自己的旧情,不禁气焰顿消,“雪色配大红,可以的,有种白雪红灯笼的况味……”
天心沭阴翳地盯着无律,说:“你笑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生来就这个样子,不是谁都敢看我这个样子的。只有我师姐不怕我。”
苍名说:“诶,哪里,你这样子不是很不错么。”
天心沭怒道:“你个成天抓鬼的,净和丑东西打交道,怎么敢拿我和他们比?”
无律插嘴道:“咦,谁拿你跟他们比了?再说人家抓遍九省三十六州,什么美鬼没见过,说你长得不错是夸你呢。”
天心沭盛怒之下,法力有所回升,体型竟然变大了一圈。只听啵地一声,她左肩上那张大红色符纸弹了出去,在空中炸成几片灰烬。
苍名早已一跃而起,一手扶剑,戒备地看着天心沭。
沙沙两下,天心沭拂去右肩膀上的黄符,款款地站起来走到大堂中央。苍名说:“我们不想乘人之危,阁下不要再做无谓挣扎,坐下来商量怎么找李小姐才是正事。”
天心沭充耳不闻,忽然平举起两条白练般的手臂,原地飞转起来。宽大的袖筒随着她一起狂飞,客栈里的桌椅板凳全都嗡嗡鸣响,疯了似的原地跳动,好像即将爆破炸开,砸向高高的天花板。
“不要砸客栈!”无律大喊一声,飞扑上去抱住最近的一张桌子,又抬起一只脚踩住旁边一张凳子,忙得不可开交。
苍名猛地举起坛子,希声和魏羌又开始向大堂四周发射符纸:“护!”
天心沭却是一串点翻身,旋转如陀螺,毫不费力地闪身躲开坛子口,炫技般地打起一套秘传拳法式的舞蹈,或者说跳起一套舞蹈式的秘传拳法。一招一式,一呼一吸,一张一弛,时而恣意如同风中太极,时而刚劲如同月下练兵。
随着拳脚带出的风,桌上的茶壶酒盏、柜台的纸笔算盘、后厨的锅碗瓢盆,全都叮咣猛响,像被乱棒打砸一般。头顶那几排纸人手拉手颤抖起来,突然尖声怪叫,烟冒绿光。
苍名一只胳膊夹着坛子,竟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才用另一只手挥剑荡开她的宽袍大袖。天心沭拔地而起,向后翻身落地,以进为退,故意卖个破绽。
苍名明知是诈,却反而欺身而上,只用一只手使剑,与天心沭斗在一处,打得难解难分。希声和无律各守一边,魏羌拔出痒痒挠跳上楼梯,三人凝神观战,并不一哄而上以多欺少。
借着转身错步的巧劲,苍名化去她迎面劈来的凌厉掌风,顺势一剑拍在她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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