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名随手挽了几个剑花,下腰时云手开合,长剑在空中平抹过一周,随即脚踢手劈,一套剑舞绚烂生花,六角雪花法阵从天而降,覆盖了整片宅院。
那东西立刻哭得更加悲惨起来,几乎是用嗓子干嚎。法阵受到了干扰,微微波动了一下,使得苍名心头一亮。原来这鬼的武器不是别个,正是哭声。
“啼哭鬼!”苍名断喝一声,默念法诀,出剑如雨,极力将法阵收紧。啼哭鬼是极其常见的妖类,因为过于晦气,被称作鬼。此物没有固定的相貌身形,因此极难辨认。这类妖怪的共同点,就是缠着别人没完没了地啼哭,还要跟人家反反复复念叨着自己的烦恼和痛苦。若是耳根软的人,被啼哭鬼牢牢控制、最后跟着一起哭起来,就会变得不幸。
好在有六角雪花法阵当前,啼哭鬼那一套抱怨的话还没来得及念出来,就被打了回去。两方较量之中,苍名的剑稍微舞得慢了一点,那东西就立刻嘁嘁喳喳说:“我好倒霉,你帮不了我,我痛恨他们……”
苍名有心试试这鬼的套路,就一会儿舞剑飞快,一会儿又刻意慢下来。动作慢下来时,法阵也随之放宽,那啼哭鬼就立刻念它的词。如此试了几次,果然这家伙的念词只有那一套,翻来覆去地说,没有新的花样。
“哼哼。”苍名觉得这东西怪有趣的,冷冷一笑,在剑刃上一弹,越上半空,一招流风回雪,荡起湖面无数水滴。六角雪花闪出了蓝莹莹的光,只听一声怪叫,有个东西扑通一声落到了地上。
苍名重新点起火折子一看,正是啼哭鬼栽了下来。这一只长成了鸟的形状,在树丛里一躲,恐怕将院子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来。
解决了一件大事,苍名心情奇好,想立刻去告诉老家丁这件喜讯,顺便把那几个吓病的小厮也治一治。然而一抬头,苍名才意识到自己陷在院子深处,不认得出去的路,只好硬着头皮往一个方向一直走,以为能走到院墙那里,而后翻墙而出。谁知这里的小径曲折环绕,走了半天又走回到原地。
火折子又暗了下去,快要熄灭。苍名叹了一口气,准备换个方向,忽然耳边传来新的声音:“出不去了?”
“啊!”苍名原地跳着转了个身,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前却空无一物。刚要再转身,身后有双结实的手臂箍了上来,将她牢牢圈在怀中。松针和竹叶的清香传了过来。
苍名心里一松,腿也软了下来。身后的人低低一笑,搂住她的腰,将她托了起来,紧紧抵在身上。
“未辞!”她恼火地侧过头来,看着银白色衣服的肩膀,“我抓鬼没被吓死,倒要被你吓死了!”
未辞放开了她,自己转到她面前,脸上带着一层薄薄的怒意和委屈:“将军说是去息园三坊喝酒,却又独自跑来抓鬼,也不告诉属下一声。”
“是临时接下的一单,不是故意瞒你的。”苍名双手捏了捏他的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未辞轻轻抚过她的头发,指尖有意无意地玩弄着飞云髻边斜插的一根发簪。那时前些日子妖王闲来无事,坐在树上亲手为她雕刻的。
“是簪子?”苍名福至心灵,假装生气道,“你又在簪子上施了咒,能监测我的方位,是不是?”
未辞急忙说:“将军,我不是故意的……不不,我是故意的,但是……”
苍名再也忍不住,展颜一笑,背着手往外走去,留下一句:“妖王好像一紧张就只会叫将军呢。”
“可我,只对你紧张过。”未辞松了口气,微笑道,“再者,将军难道认识出去的路?怎么走得如此笃定?”
“……”苍名迈出的脚步悬在了半空。
最后,当然是被妖王强迫着叫了三声哥哥以后,由他带着出了宅院。天已经蒙蒙亮了,未辞笑盈盈的,攥着苍名的手慢慢往息园三坊走去。
待到天明,向老家丁说明了来龙去脉、又约定好由魏羌去给那几个病人配药。苍名领了报酬,便立刻转身乖乖交给未辞。
未辞一愣:“怎么了?”
苍名期期艾艾地说:“铜铎山的债呐,还欠了不少,再宽限宽限。”
未辞低头看着那锦匣里的金锭,不禁抿嘴一笑,稍加思忖,还是接了过去。苍名见他没有推辞,心中十分快慰,好像欠账的尴尬都少了几分。
见未辞凝视着自己,苍名嘿嘿一笑,举起荷包:“其实,我还留了一点没有还给你,是为了请你吃饭的。”
未辞如清风般笑了,微微弯下腰来,平视着她的眼睛:“将军,终于要请我吃那顿饭了?”
苍名恩了一声。希声和魏羌都对两人的黏黏糊糊习以为常,在桌边做自己的事,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无律却说:“插一句,不如你们就在我这里吃……啊哈哈,开玩笑,开玩笑的。”妖王看他的眼神,似乎想直接把他当饭吃掉。
两人来到街上,信步走着,苍名指了好几家饭馆酒楼,未辞却总说这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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