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萧曼愕然。
身边那张?轩然霞举的脸终于泛起波澜,舒朗的眉目此时紧紧蹙着,肃然犀利的眼神让秋萧曼当即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罕见的肃杀之气。
只是想坦白自己将他留在这的初衷而已,没想到离月竟对这句话有这么大的反应。
秋萧曼觉得这是他有情有义的体现,欣慰地“嗯”了声,全然将这样的厉色理解为离月的告别和宽慰。
离月怕她走开,一手拉着她,一手又写,这一次下笔的力道竟让几个字入地三分。
【否则我让他们两个挫骨扬灰】
秋萧曼本还欣慰的笑在脸上慢慢凝起,也不知怎的,她从离月身上感受到的气焰无法用普通的怒意来形容,这是一种毫不妥协的严肃,甚至带着罔顾一切的冷酷。
随着脚步声抵近,秋萧曼挤出了个勉强的笑意,只当他是在闹脾气,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将手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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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功夫,木良畴已顺着刻意放出的口哨声和山顶处的烟迹走近了一处断崖。
搜了整宿的山,他听了五个兵卫长的来报,竟都没看到半个人影。
这几日的功夫,他基本能肯定那小游商的身份就是秋萧曼,因为安插在雯桦的探子来报,秋萧曼这些日休沐,根本就没见着人。
加之她又探望过秋世朝,还长得这么过目难忘,就更能确定她身份了。
他猜测秋萧曼是来打听檀原攻打雯桦的消息,所以才亲自前来,而明蔚隐姓埋名的接近她想必也是听了风声才只身犯险探查敌情。
这么想便能说通明蔚这些日的奇怪举动。
但明蔚再强也是需要支援的。
听彦项文说秋萧曼是带了两个男人一起来的,木良畴便想到秋萧曼几年前来为檀原王祝寿时身边带的俩个副将。
不说武艺如何,至少都是精壮强悍的壮士,明蔚一人对三个,怎么也不能是对手。
木良畴加快脚步往山上走,一路上看到不少被丢弃的物件,显然是有人上山了。
但为何在断崖处烧火?
木良畴倒觉得是想借此将他们引过去,声东击西的办法而已。所以他留在其他位置巡山的人依旧没撤,带着去山头的一队人怎么也够支援了。
随着天色逐渐转亮,跟在他身后的人也都陆续熄了火把,生怕打草惊蛇。
但随着山林越发稀疏,山顶倒灌的冷风和死寂般的僻静倒让他越发觉得寻错了方向,直到在临近断崖的一个林子口发现还燃着微弱火苗的篝火堆。
再向前几步就看到靠坐在岩石背面的一个孤独背影。
斑驳的白衣只露出不到半个身子,那人面朝悬崖峭壁,这会太阳初升,明亮的暖色将他臂膀衣袖照得晃眼,而那人始终未动,不知是死了还是在赏景。
看不到完全的背影,木良畴不好通过半个身子判断那人身份。
他当即下令让身边的一队军卫提高警惕,自己更是握紧了挂在腰间的刀柄,走在队伍的最前。
直到背影听见脚步声侧过脸来,木良畴才看到他露出的鼻尖。
没等放声问话,那人的声音已顺着呼啸的风传近,却比烈风恶意更浓:“你未经主将下令私自调兵,依军法该斩吧!”
认出是明蔚的声音,木良畴当即对身后人下了退后的指令。
刚挂上眉头的喜色顷刻变成如履薄冰的谨慎,上前解释:“依军法敕,若三日找不到主将便可由副将和监军手中的副符共同遣调一定兵力。属下私自调兵巡山也是担心明将的安危。”
“还挺有理??!”明蔚怒不可遏:“叫你去贞州大营,为什么不去?!”
木良畴低头站在山岩侧面,此刻已清晰看到明蔚那张火冒三丈的脸被初阳照得清晰。
他冷着脸盘坐在地,一直腿支起撑着搭在上面仍包裹破烂纱布的手,眉目间流露出的杀气令人着实忌惮。
木良畴试图解释:“一来,彦大人并不打算前往;二来,若您被秋将军所伤,属下无法向陛下交代。”
看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强词夺理,明蔚咬牙切齿质问:“调用近千兵力找我就好交代了?!”
“是不好交代...”木良畴更添委屈,“却也比为您敛了尸再报上去强得多...”
明蔚简直要被他的忠勇气死了,别开头:“行!贞州大营的内讧你自己跟陛下解释去!”
“啊?”木良畴错愕,“什么内讧?”
明蔚懒得理他,只下令:“叫你那群巡山的人立刻撤了!”
“不抓秋将军了?”木良畴茫然,“抓到她至少也能给陛下个交代。”
明蔚那张云蒸霞蔚的俏面当即扭作一团,满眼质疑看他,“你有病吧!抓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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