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要锁的地方还真多啊……
进了陆杨礼的房门,我才明白为什么要拿过来这么大一串钥匙。
这根本不能说是一个房间,更像是一所房子。有客厅有饭厅,甚至还专门有一个练琴房。
陆杨礼正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是专门在等我们。
管家又恢复了沉默,他垂着眼睛向陆杨礼微微鞠躬。陆杨礼看都没看他,他好像也并不在乎是否得到了陆杨礼的准许,只是机械地完成应该有的仪式。
在管家锁门离开之后,陆杨礼才终于抬起了头。
“苏先生吗?”
他长得很好看,不是五官,而是一种感觉。
很少会有男孩子,有这样一双温柔缱绻的眼睛,双眼皮不算宽,但是长长的向后蜿蜒,勾勒出了与眉骨极贴合的曲线。鼻子并不精致,但长在他脸上却显得很可爱。耳朵圆圆的,戴着一款银色的钻石耳骨钉。
这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结局,出于对赛姐之外的有钱人天生的厌恶,我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次回忆到这里,竟会没来由的觉得有些思念他。
后来我就正式成为了陆杨礼的联络助理,负责这栋宅子外面的那些事情。
给他找婚礼设计师的过程,非常不顺利。我感觉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难伺候的人了,只好偷了他三块手表缓解压力。他对我好像也颇有怨言,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无奈。
我们就像一对包办婚姻糟粕下的夫妻,各有各的忍辱负重。
艰辛的生活桎梏着我,我问阿赛,“你到底要的是什么秘密?”
躺在游轮的甲板上,阳光很刺眼,我只好用她的帽子盖着脸。
她正聚精会神的钓鱼,回头嘘了我一声。
我抓起帽子向她的方向滚了过去。我把脑袋顶在她腰上,双手将她环抱,想象自己是一颗钉子,晃来晃去。
“要一个能让陆家完蛋的大秘密。”
她的手反身拨弄着我的耳朵和脸颊,我继续问道:“万一他们没有呢?”
“人只要活着,就会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阿赛把鱼竿放下,转身亲了我一口。
我能明白阿赛是什么意思。
“我们啊,最重要的是,得拿到证据。”
其实最一开始我就想到了,这场任务并不是看上去的这么简单。一个小小的联络助理罢了,怎么能偷到值钱的东西,还不如以前伪装保洁,起码能住进宅子里。
她想让我得到的,根本不是什么物品。
我没学过弹钢琴,但是我天生长了一副钢琴手。
每个人看见我这双手,就好像巴浦洛夫的狗听见铃声一样,冲上来就问:你是弹钢琴的吧!
真可惜,我不是。
今天好像来的有些太早了,陆杨礼还没有醒。我坐在他客厅的钢琴边,像往常一样等待着。这架琴他应该是不太喜欢,这么长时间我从未见他弹过。
我打开琴盖,用手指轻轻抚摸过黑的白的按键,他们一脉相承又凹凸不平,紧密衔接又略有缝隙。
音符自我指尖起源,经由奇妙的机械牵引,敲击出现。
声音落到我耳朵里,我只能听见余韵悠长的一声响,仅此而已。
陆杨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音不太准了”。
我心脏猛地一跳,在胸腔中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节奏音。
“是吗。我听不出来。”
他坐到了我旁边,抓着我的手指在琴键上轻点。
琴音清脆悠扬,在整个房间里飞舞。
我说:“你弹琴很有天赋。”
他说:“你也很有天赋。”
他低头弹琴的表情很认真,像是在看着他相爱多年的恋人。
我把手指从他掌心抽走,突然之间脱离温热的环境,它还有些不太适应。
钢琴声同样戛然而止,一首熟悉的曲子停在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区域,像是一个本应该被拉去午门斩首的犯人,却因为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而死在了半路上。为了看热闹而早早去占位置的百姓们很不悦,期待了一夜的表演就这样被截了胡,有些失望也是难免的。
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我把西装的扣子解开,佯装无事的拿出包里的文件夹。
设计师已经是陆杨礼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方案上我想让他能够满意。
给警察局开锁都不一定有现在这么紧张。
直到走出陆家祖宅大门,我心脏的砰砰声都仍然清晰可闻。我都有点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让它能这么兴奋。
我理理衣服,准备离开,却在西装口袋里摸到了一块手表。可陆杨礼今天明明没带手表,我也根本没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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