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声音突然毫无预兆地在脑海中响起，桑昱身形猛地一滞，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天花板的角落。
窗外，嫩绿的梧桐叶轻轻擦过玻璃，细碎的光斑在诊室洁白的墙壁上肆意晃动。仔细看，那些光斑渐渐凝聚出了一个巨大触手的轮廓。
那触手十分狰狞，宛如从恐怖电影里爬出的外星生物，扭曲得不成样子，上面还隐隐沾着一些不明液体。
桑昱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惊恐地发现那触手正缓缓朝着眼前医生的脖子蠕动而去……
不，不要，快逃！
“咚——”
冰凉的金属探头猝不及防地抵上他的胸口，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不要紧张。”
这一声安慰瞬间将桑昱拉回现实，面前弓着腰的盲人医生用轻柔的语气解释说：“检查心跳能让我预估你的焦虑程度。”
视线再次望向医生背后的墙面，那触手消失了。
可是医生的距离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甚至感受到对方的指尖抵住了自己的锁骨。扑通，扑通，他努力深呼吸缓解自己那剧烈跳动的心脏。
还好，看来只是他的幻觉。
[你在找我吗？]
那声音如鬼魅般冷不丁地在他耳后响起，桑昱浑身一震，猛地站起身来。
“等等！”
宋砚辞的身影明显一僵。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盲人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关切地问道。
桑昱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指尖触碰到某个冰冷物体的瞬间，他触电般猛地缩回手。
与此同时，搭在他肩膀上的另一只手也迅速抽了回去，紧接着传来一声嗤笑。
宋砚辞：“哈哈，桑先生，只是个常规检查，您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桑昱烦躁地扯紧了衣领，“全市最有名的心理医生，怎么检查还要听心跳？”
话音刚落，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桑昱连忙道歉，“对不起了，宋医生，我只是从前没经历过这些。”
宋砚辞的脸上重新浮现出温和的笑容：“那我们的检查可以继续了吗？”
“嗯，嗯。”桑昱点了点头。
“扑通。扑通。”
这一次，当听诊器完整地贴到桑昱胸口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宋砚辞的墨镜上忽然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他在那清晰而有力的心跳声中，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刹那间，他仿佛看到视野中那永恒的黑暗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一束明亮的光如利剑般射了进来。他隐隐约约看清了一个人的模糊身影，可当他拼命想要聚焦视线时，那光斑却又猛然坍缩成虚无。
宋砚辞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惊讶，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全神贯注。
.
【这瞎子还没摸够吗？要不要我教教他怎么正确使用听诊器吗？比如，把他快要凑近你胸口的头拧下来？】
桑昱：……
这次他终于确定了，幻听的那声音就是他的第二人格，一个敢于说出他心声的邪恶版桑昱。
“咳咳，”桑昱默不作声往身后的椅子上靠了靠。
“宋医生，您听清了吗？”
桑昱突然扣住对方意图伸进他胸口的手腕，“我是说……我的心跳。”
宋砚辞下意识做出吞咽的动作，他摘下了听诊器，“你的心跳声……很特别，以前心脏动过手术吗？”
桑昱突然愣住了。
心脏……动过手术？
他想起幼时手术台上手术灯的闪烁，想起小时候的主刀医生说“疤痕会留在看不见的地方”……
可是，他今天明明是来做心理咨询的啊！眼前这个医生，这不是在窥探他的隐私吗？
桑昱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美团评价可没说你还会算命。”
他怒气冲冲地抓起外套，冷笑一声，转身离开。起身时，不小心撞翻了病历架，几张报告单落了下来。
“桑先生……！”
宋砚辞弯腰捡纸张的时候墨镜边缘擦过对方腕表，这一次，他清晰看见秒针在表盘上跳动。
宋砚辞的心砰砰直跳，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诞生。
这就是“看到”的感觉吗？
原来靠近这个人，就可以恢复视力吗？
他突然抓住了桑昱的手，当指尖触到他掌心时，轻轻颤抖了一下，很快又稳住，他强行压下自己激动的情绪，桑昱明显生气了，他只有安抚好他的情绪，以后才有接近的机会。
“你是工作压力的原因导致了轻度的焦虑症！”
桑昱疑惑地回过头来，“嗯？”
宋砚辞努力挤出微笑，“我给你开了一些药，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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