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戍边时日长达数十年的优秀将领,扎里克从青年迈入中年,几乎踏足过这里的每一寸土壤。
雪花总会在秋三月的末尾便迫不及待开始飘洒,寒青松的针叶往往最先因北风而变得深邃,克拉比比河在冬日的第一天就显现了冻结的预兆……
扎里克太过熟悉这里,甚至远胜他坐落于王国中心位置的遥远故乡。
他也太过熟悉荒民,以至于哪怕军力差距相当悬殊,北线依然能够维持稳定,守护后方凛冬城万千子民的生命。
“但我们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那双与雪莉和米切尔三分相仿的眼睛忧郁眺望天空。
再怎么骄傲的统御者,面对无可扭转的慢性死亡现实,也会被身心俱疲所困扰。
“米哈伊尔,确实算个格外难缠的对手。他判断蛮力强攻的风险与收益无法匹配,于是果断改用了游击侵扰战术。”
“最近的日子,我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或东方遭受了突袭,或西面发现了埋伏,疲于奔命。”
但扎里克自始至终没有提过放弃,因为他了解阿什莉城主的为人。
多年共事经验让他大胆推测,增援必然已经踏上了前往凛冬城的道路,他与他英勇的部下绝不是孤军奋战。
“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呵……”扎里克摸了摸许久未曾打理而显得有些潦草的胡茬,目光闪烁着坚毅:“既然如此,再预演最后一次吧。”
“最后一次,容我感受些许,未来的涟漪。”
知情人眼里异种往往象征神秘与强大,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有人执掌原罪,有人调控“连接”,有人窥视命运,但也有人仅仅只能凭借侥幸捕获零星碎片状的先机。
瞳孔流淌无形的辉光,扎里克从抽屉里抓出一把形式各异的木骰随意抛向高空,并任由它们混乱地坠落桌面,旋转着,颠倒着,碰撞着。
待风平浪静,数字已然揭晓谜底。
利用这个看似“无用”的推演能力,他在大大小小不同的战役中多次化险为夷。
可惜此刻,无数骰子却齐齐正面向上,有序且震耳欲聋地给予他答复:“1。”
“濒临绝境,却仍有一线逆转大局的希望吗?”
尚未来得及认真思考,营外猛然吹响激烈的号角,宣告危机迫近。
“将军!”军士慌慌张张扯开幕布,手足无措地高声唤道:“侦查部队传来讯息,荒民集结了主力,正朝着我们大营的方向进军!”
“他们,难道他们是想发动总攻?”
“镇定下来,士兵!”
沉着而充满底气的命令瞬间成了军士的主心骨,扎里克走出营帐登上瞭望台,眯眼抓捕视线尽头的细节。
原本一望无际的平坦荒野,天地相接之处,隐隐约约上涨影的海潮。高高竖立的旗帜飘扬于空,大方展露来者名号。
“并非总攻,而是试探的突击。”扎里克迅速依靠经验作出判断:“但声势如此浩大,仍然不可轻敌。”
短短几秒内,他已经站在凛冬城立场上构思了多种后续应对措施,可共同前提是,他们不能被简单打败。
至少不能太过狼狈地退场,死也要从敌人身上咬下一块血肉。
圣天母教会通常不会直接参与战争,不过考虑到北线本次情况紧急,主教特地安排了一个职业者分队,供扎里克随时调派差遣。
大贤者,圣愈祭司,福音天骑……尽管人数有限、职阶不高,却能够在关键节点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颂词礼赞化作圣光萦绕身旁,祛除蒙蔽理智的恐惧阴霾。高机动性作战向来不属于王国军队的优势领域,但所幸,列阵应对这群“跑得快”的敌人,扎里克相当有一套。
提前布置的阵地陷阱初步削减马匹行进速度,再辅以箭雨扩大伤亡,铁盾构筑人体长城,之后才是最原始最纯粹的残酷厮杀。
“仗着自己兵力丰富就这么任性地发动攻击,米哈伊尔还真是……”扎里克扶额摇头,眉眼尽是无奈和不合时宜的羡慕。
虽然现实从未谋面,他却已断言自己与对方绝对相处不来。
夸张来讲,战略思维的分歧,足以令两位将领视彼此为仇敌,尤其在利益冲突的情况下。
将混杂不堪的想法甩出脑海,扎里克神色变得格外肃穆,倾注全力迎接即将到来的危局。
“预备,放箭!”
大手如砍刀重重挥斩,于是流矢汇聚银冷色的雨幕,遮天蔽日坠入兵马之中。
卓有奇效,却无法真正意义阻碍攻势。荒民的信仰决定了他们并不惧怕死亡,甚至会将死亡视作脱离樊笼的救赎道途。
因此当腥煞味儿充斥鼻腔,部分荒民心生恐惧,但更多却是被激发了战意,越过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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