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陆梵生！”华曼音惊呼出声，她感觉不对劲，艰难转过头去，却见他又收回了骨节分明的大手。
画笔之上多了些其他颜料盘里的颜料，美术生看到大多都比较习惯。
“怕什么，”陆梵生轻笑一声，“我可不忍心伤害你。”
良久，华曼音嗓音嘶哑，陆梵生的脸上开始源源不断伸出血迹，他毫不在意用手擦去，甚至觉得自己的血液来得正好。
华曼音觉得这梦越来越怪，她还记得睡着前陆梵生正躺在她身旁。
倘若让现实里的陆梵生看到她这副模样，怕是什么也洗不清了。
她开始默念一切都是假的，果然没过多久，一切的画面开始退去，重新又变作了一片漆黑。
“音？”
“亲爱的？”
陆梵生轻声呼唤，回应他的，只有她轻微的呼吸声。
华曼音躺在他的面前，彻底陷入梦境，毫无防备，脸上甚至多了一丝粉红。
陆梵生单手支起头颅，确认她没醒来后，开始喃喃自语。
“亲爱的，这个梦怎么样？你为什么主动脱离了，是不喜欢吗？”
“可惜了，梦也只是我们的意识投影，是我进入了你的意识，不是真的。”
“亲爱的。”他又一次轻声呼唤，一声比一声更加暧昧，声音像是加了冰的威士忌。
滴答。
四周突然传来了水滴声。
“呃……”陆梵生呼吸一滞，他一阵呜咽，喉咙里一阵铁锈味传至感官，就连眼角也有什么东西扭曲着要钻出来。
是血，他的脸上全是血，从鼻子、眼睛、嘴巴和耳朵里源源不断流出，像是泉水一样。
他表情崩坏，却轻轻抬起手小心翼翼离开她，随后向着厕所奔去。
“咳咳……”
一口漆黑浓重的鲜血吐-出，更有甚者顺着他眼角滴落，他反手锁上了门，回到水池边，胸膛剧烈起伏着。
镜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狼狈不堪、匿于黑暗、无法被现实铺捉到的他。
明明，今天走到了光下，和她站在一起了，可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陆梵生能感受到，今天由于跟华曼音接触的太多，魂体开始产生不良反应，流血只是最基本的，他现在浑身传来了绞痛。
就好像做错了什么，天意执意不让他们在一起，开始惩罚一样。
他开着水龙头，冲尽了脸上血污，抬手间，魂体暗淡了太多。
但比起这个。
他低头看去。
“是该洗个冷水澡了。”
为了不影响她，他特地去了一楼。
而她的房间，在三楼。
离她远一些，才能更好的冷静下来，倘若只隔了一堵墙，他的心恐怕也会复活一般，疯狂悸动。
哗啦。
浴缸里很快放满了水。
直到彻底浸没在冷水中后，陆梵生居然多了一丝和冰冷同源的感觉。
他冷静了不少，从心灵到躯体，像是被瀑布彻底洗刷过一般。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陆梵生，你怎么了？我看你不在，怎么躲起来了，我听到你好像很痛苦……是不是出事了？”华曼音的声音格外急切。
半梦半醒间，她感受到身边空落落的，缺少了什么，就像是失去了首饰盒里最重要的宝物，整个人慌乱间猛然坐起身来。
抬手向着床的另一边抹去，却什么也没碰触到。
她清楚，她碰不到陆梵生。
但华曼音知道的是，在她伸手的那刹那，倘若他还在，一定会呼唤她的名字。
但是四周空落落地，什么声音都没有传来。
人在手足无措的时候，意识里总会闪过许多画面，那一刻她甚至想到陆梵生魂魄破碎、化为泡沫消散于天地间的画面。
要不然，他又怎么会离开呢？
她第一时间开了灯，卧室空空旷旷，早就没了他的踪迹。
“陆梵生……”
华曼音张嘴喊了两句，嗓子干的慌，只好下楼喝水。
在听到一楼浴室传来了声音，她第一反应一位进了贼，于是去厨房拿了把水果刀。
但来到浴室门口后，她听到了陆梵生病入膏药般的咳嗽声。
他受伤了，华曼音能听到血液从他的嘴巴里哗啦啦往外滴落。
她能想象到那些画面，血一旦从嘴巴里出来，那种痛苦感将由内而外发散，浑身如同被撕裂一般，很痛很痛。
在听到华曼音略带哭腔的声音后，陆梵生心中一惊，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敢让她看到这样落魄、肮脏的样子，却又期待她能不顾一切冲进来，拯救他。
他说不出话，躯体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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