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白银和长老的声音一字一句传来,像钝刀割进血肉,原来当年哥哥坠落魔窟,不是意外,是被静竹亲手推下去的,妖仙之间注定没有结果。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白珣半蹲下身在他面前,指尖拂过他发顶,眼角微弯,袖口沾着晨露的清冽气息说:“哥以后是要做谷主的,我会好好守着这谷中每一位族人,也会好好守着你。"
他哥掌心干燥温暖。
可后来在魔界重逢时,白亦带着龙霖的逆鳞,亲眼看见他哥撕开魔物的咽喉,鲜血喷溅在苍白的面颊上,顺着下巴滴落成线。
白珣抬头时瞳孔缩成细针,那张曾经俊朗的脸此刻只有麻木,喉结滚动着咽下血肉,直到嗅到同源的血脉气息才猛然僵住。
后来白珣神智回笼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推出魔界裂缝。
白亦死死攥着他哥的衣袖说自己不害怕,不离开,可白珣硬是掰开他的手指,将他推了出去。转身时衣摆扫过满地碎骨,再没回头。
白珣不肯再见他,也不敢再见他。
他哥以前最爱干净,也最讲究,却满手鲜血踏着白骨尸骸,只为了活下去,也为了复仇。
白亦坐在铜镜前,镜面泛着微微的昏黄,映出他许久未见的眉眼。
身后的小狐狸替他梳发,梳齿划过发丝的触感让他有些恍惚,太久没以这副模样示人了,镜中那张脸熟悉又陌生。
狐谷近日不太平。
附近的村落接连传来消息,有东西在暗处猎食小妖,连路过的凡人也不放过。
白银将出谷的令牌扔给白亦,责令他去找回那三个失踪的女狐,担起少谷主的责任。
白亦接令。
只是他带着几个狐族青年出谷没多久,就不知道自己的喜讯已经传遍了几座偏头了。
天色阴沉,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腥气。他们循着线索一路追查,最终停在了一座古朴的庄院前,藏剑山庄的牌匾高悬,漆色斑驳却气势不减。
这地方在妖界颇有名气。
老板娘夏玲珑是修行千年的藤妖,一颦一笑间自带妖物的妩媚,却又因常年与凡人打交道而多了几分烟火气。店主则是凡间修士,眉目间自带一股凛然正气。人妖混杂的庄子能安然存在至今,靠的便是铁打的规矩,无论是人是妖,闹事者一律驱逐。
白亦站在山庄门前,隐约能听见里头传来的谈笑声。
白亦带着人踏入藏剑山庄时,扑面而来的喧嚣声让他略微怔了怔,修士们围坐在大堂论剑品茶,几个化形未全的小妖在角落里嬉闹,空气中飘着酒香与淡淡的妖气,竟有种诡异的和谐。
夏玲珑倚在柜台边,一袭绛红纱裙衬得肌肤如雪,见他进来便挑眉笑了:“少谷主这也是来寻失踪的族人?”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了然。
白亦他目光扫过墙上贴的寻人告示,几张泛黄的纸上墨迹犹新:“这些都是最近才失踪的人吗?”
夏玲珑点头,腕间玉镯随着动作轻轻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忽然压低声音,涂着蔻丹的指尖捂住唇:“您大概还不知道,那些人恐怕是魔物带走的。”
“魔物?”
“乱蹿的魔物听说不止一个,”她凑近了些,衣领间的幽香若有若无,“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专挑正值妙龄的美貌女子下手,有名门正派的女弟子被抓,听说命牌最后感应到的位置就在不远的荒渊,奴家害怕死了。”
白亦皱眉:“美貌女子?”
他说这话时下意识瞥了夏玲珑一眼。对方先是一愣,随即捂嘴笑得花枝乱颤,发间的钗子晃出细碎的光斑。
“少谷主,”她用力拍了下白亦的手臂,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皓腕,“奴家已经不是少女了,是美妇。”
白亦吃疼地搓了搓着自己的手臂。
他这次带出来的是狐族四兄弟,狐狸窝一窝几胎是常事,白东是大哥,作为长子坐在首位,往下依次是白南、白西、白北,个个肩宽腿长,肌肉虬结,往那一坐就把白亦衬得小了一圈。
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活像饿了几百年,白亦默默从快要见底的盘子里抢救出最后一个鸡腿。
“听好,”白亦用筷子敲了敲碗沿,清脆的声响总算让四颗的脑袋抬了起来,他咬了口鸡腿:“明天咱们先去荒渊探探路,见势不对立刻撤。”
白东把最后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点头:“少谷主,我们都听你的。”
其余三兄弟跟着附和。
白亦满意点头,低头继续啃他的鸡腿。
大堂里突然灌进一阵冷风,烛火猛地摇晃,在白亦背后的墙上投下凌乱的影子。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对面“啪嗒”一声——白西手里的半只鸡翅掉进了汤碗里,油花溅了一桌。
“你别浪费......”白亦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白东铁钳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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