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日晚宴,太尉府中灯火通明。
白亦依旧戴着面纱,坐在钟离邃身边,轻纱下若隐若现的轮廓惹得席间众人频频侧目。
太尉举杯时激动得胡须颤抖,将这场和亲吹捧成救国壮举。
龙霖从不让他碰酒,白亦好奇,喝了一口,辛辣滋味滑过喉间,呛得他眼角泛红。
太尉还在喋喋不休地歌功白亦的颂德,赞扬这场亲事。
钟离邃笃定,像在宣读某种不容违抗的天谕:“当然,这是神的旨意,待我们回去,便会在北燕都城举行最盛大的仪式,白亦回成为我的王后,然后诞下我的继承人。”
话音落下,他突然攥住白亦的手腕。
白亦的皮肤在烛火下泛着冷白,被钟离邃古铜色的手指一衬,更像玉雕般易碎。
余光里,站在阴影处的龙霖猛地绷直了背脊,握刀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白亦简直如坐针毡,他佯装疲惫想要去休息。
钟离邃于是吩咐侍卫好好跟着。
夜色沉沉,白亦扶着廊柱缓了缓神,他明明只喝了一点酒,太阳穴突突地跳。侍女们不敢上前,只远远站着,见他踉跄几步,自己撑着关上了门。
白亦试着运转妖力,抬手一摸,指尖触到毛茸茸的耳尖,什么时候露出来的?还没想明白,尾椎骨一麻,那条尾巴不受控地窜了出来。
他低骂一声,扯过被子把自己裹紧。
龙霖推门进来时,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刚踏进一步,腰间骤然一紧,被什么柔软却不容抗拒的东西缠住,猛地拽向床榻。后背刚陷进锦被里,一具滚烫的身体就压了上来,呼吸里还带着未散的酒气。
黑暗中,龙霖看不清白亦的表情,只感觉到怀曼呼吸间带着微醺的酒气,温热地拂过自己鼻尖。
他皱了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抵在对方颈后,触到一片细腻的皮肤。
白亦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不该来,你知不知道很危险?”
龙霖说:“你也知道很危险。”
“你应该好好呆在宁国,别来寻我,你有想过后果吗?你的仕途,你的故友……”
龙霖指腹摩挲着他后颈的弧度,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人挣脱不开。他嗓音沉哑,带着点狠劲儿:“那你呢?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话音未落,他猛地扣住白亦的后脑,低头咬了上去。
唇齿相///撞的瞬间,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白亦闷哼一声,手指下意识攥紧了龙霖的衣襟。
龙霖没松口,反而加重了这个吻,像是要把所有未说出口的怒意、不甘和执念都碾碎在这个吻里。
白亦的呼吸乱了,却终究没推开他。
龙霖的拇指重重碾过白亦唇角的血痕,额头抵着额头:“我们逃吧,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我为我的故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现在陛下却要用我的妻子换宁国一时的苟且。”
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剜出来的。
白亦能感觉到他指尖在细微地发抖,不是恐惧,而是某种压抑到极致的疯劲。这不像他认识的那个龙霖,那个永远端方持重,把家国大义刻在骨子里的龙大人。
他当初想的是,自己这一走,龙霖可能会颓废消沉一段时间,倒是为了大局考虑,他会像司命写的那样留在宁国,过他的命数。
而自己总能找到脱身的法子。
但架不住命数这个东西往往是最不可预料的。
白亦的语气里带着恳求:“……龙霖,你听我的,你好好回去好不好?”
龙霖突然抬脸看他,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所以,你是要留下来,嫁给那个北燕王?做他的王后,给他诞下子嗣。”
白亦心想他也生不出,却说不出半个字去接。
龙霖却像得到了答案,猛地推开他。
龙霖扶着桌角,一只手突然捂住嘴,白亦看见他指缝间,鲜红的血正往下滴,一滴,两滴,落在青砖上,晕开暗红色的痕迹。
白亦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你的伤还没好。”
他伸手去抓龙霖的手腕,才发现他的掌心全是冷汗,龙霖偏头避开他的手,血还在往下流,染红了半边袖子。
白亦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白得像纸。
龙霖没说话,他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白亦夜里能视物,他手足无措般握住龙霖的手,将人重新扶至床榻上,靠在自己身上,他用袖子擦去龙霖唇边的血,慌乱地道:“怎么会,你的伤还没好吗?”
怎么可能好,龙霖当初受刑伤得很重,即使白亦替他治疗后仍需要静养,在府门口晕倒后醒来后虚弱至极,还独自一人跑死了两匹马,才赶上送亲的队伍。
龙霖抓住白亦试图替他疗伤的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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