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坐云端的神明,哪懂得什么叫红尘痴缠。
白亦曾听人说过,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最重诺言与道义,纵使沧海桑田也不会更改分毫。他想,即便化作凡人,骨子里的秉性总不会变。
正是看准了这点,当初他才以性命相挟,逼得龙霖不得不娶他——既然有了肌肤之亲,以龙霖的性子,就算没有情爱也会恪守承诺。他只要牢牢抓住这点,就能一直留在龙霖身边。
这段关系于他而言,不过是场迟早要散的露水姻缘。
等龙霖渡劫成功重归神位,他取了那片逆鳞便走。
想到这里,白亦忽然开口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只是那些男人的一时消遣吗?”
怀曼虚心请教:“为什么?”
“凡间男子总说娶妻娶贤。他们虽然生性爱风流,心里却盼着娶专一温婉的良家女子。你今日对这个抛媚眼,明日对那个送秋波,他们自然也只当是场露水游戏。”
怀曼先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而反应过来:“说来说去,不过是凡间男子想三妻四妾的托词罢了。什么温柔大度——若要我与人共侍一夫,我定要先撕了那负心汉的喉咙,再挖了那贱人的眼珠子。”
白亦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所以啊,你妖性难改。”
“那若是龙霖要纳妾呢?你也让?你别忘了,你是个男子,可不能为他传宗接代。”
白亦眨眨眼,瞳仁在阳光下缩成细线:“随他高兴。只要不休妻,纳十个八个都成。”
怀曼:“真龙上神那么俊朗之人,你真的不动心?”
白亦:“我只为逆鳞而来。”
话音未落,他感知到龙霖的气息正由远及近。袖袍轻挥间,瓜子壳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白亦正挽着袖子在晾衣绳前忙碌,衣摆被秋风掀起一角。
“娘子,我回来了。”
龙霖放下书箱,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中湿漉漉的衣衫。指尖相触的刹那,他眉头倏地蹙起:“这么沉的衣服,天都要转凉了,怎么还用冷水洗?”
白亦将湿手在衣襟上随意擦了擦,甩了甩手指说:“不凉啊。”
龙霖随后握住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冰凉的指尖,脸色沉了下来,他的掌心温热干燥,将白亦的手完全包裹住:“还说不凉,得雇个婆子来才行。"
白亦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十指修长白皙,不像是做过活计的模样。
他拽着龙霖的袖口轻轻晃了晃,声音软了几分:“别雇人了,统共也没几件衣裳,我三两下就洗完了。再说……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
见龙霖仍皱着眉,白亦又补了句:“我下次一定记得用热水。”
龙霖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看了半晌,终于妥协:“.……嗯。"
白亦悄悄松了口气,这才想起问:“相公,你今日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最近都住在书院里吗?”
龙霖没答话,反而问道:“这些日子,怎么不去书院看我了?”
这话却让白亦想起上次去给龙霖送衣物点心时,自己好心分了些给他的同窗,龙霖当时虽未说什么,但眉头皱着的,还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抛头露面。
“怕打扰你温书。”
龙霖:“同窗中我虽不是最早成婚的,但他们总爱拿这事打趣。”他顿了顿,“他们难免对你多几分好奇,不过下次……不必带点心了,他们太能吃了。"
白亦忽然凑近,眼尾弯成狡黠的弧度:“相公,你该不会是在吃味吧?因为我给别人做吃的?”
龙霖沉默着,白亦太熟悉他这副模样了——白亦待在龙霖身边越久,就知道他是一个多么沉静,认真的性子,这个人生来就带着神明的克制,所谓的吃醋,不过是白亦故意逗他的玩笑话。
“做太多的话……”龙霖突然抬眼,认真道,“会很累。
说这话时龙霖眉头紧蹙,揉面很累,蒸糕也很累。
白亦心头一动,慌忙将视线转向桌上龙霖带回来那个锦帕包裹的物件,故作轻松地问:“这...是什么?”
龙霖解开锦帕,露出里面一对玉兰花样式的耳坠,旁边还躺着支同款花色的发钗。白亦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耳垂——当初为了扮女子更逼真,他确实穿了耳洞,却总嫌坠着东西碍事。
他平日只用根素银簪随意绾发。
“给我的?”他声音有些发紧。
龙霖:“宋则给他母亲选首饰时看到的。”
日光透过玉质,在他掌心投下温润的光晕。
“我觉得很衬你。”
白亦忽然想起那个总爱挤眉弄眼的同窗,家中是做银器生意的,上次去书院就数他起哄得最欢。龙霖这般端方持重的性子,竟会与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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