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沛再不济,再无能,也是大堇的君王。
晏梅故这辈子,是绝不会试探皇权的。
可如今摆在眼前的,是象征大堇至高权柄的紫袍金带,穿了出去,任是走到哪儿,都是可以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
可谓见神杀神,遇佛杀佛。
可大堇年轻的君王,正在拎起那身袍子,笑眯眯地等他上前,好亲手为他穿上。
这场面,犹如蜜糖甘霖,深深诱惑着晏梅故,令其忘却了昔日的恪守本分,施施然迈步上去。
他在紫袍前转身,张开了手臂。
萧沛心中一阵雀跃,屏住呼吸,将袍子罩在晏梅故线条柔美的身躯上,套好袖子,又从头到尾整理妥帖。
眼见晏梅故要走开,萧沛却早一步跪在地上,将靴子捧到面前。
他神色自如,分明是头一回伺候人,却丝毫不手忙脚乱,从容得不像话。这理所当然、淡然不迫的样子,倒是让晏梅故有些无所适从。
晏梅故是从没让人伺候过的。
因而萧沛敲他小腿时,还愣了一下,“啊?”
萧沛仰头看他,眸子里噙着笑,“扶住朕肩膀,抬脚。”
晏梅故顺由他的触摸,抬起一只脚,手掌搭在萧沛不怎么厚实的肩膀上,却莫名觉得稳稳当当。
不由想起,虽萧沛身子孱弱,时而缠绵病榻,可少年时也是练过武艺的,骑马射箭全都不成问题,只是近两年来,身体状况才每况愈下。
说起来,与当年冰雪浸泡的那一跪,分不开干系。
邪气寒毒侵袭五脏六腑,即便在最炎热的夏日,萧沛也是手脚冰凉的。
还好,晏梅故体热不寒。不然夜夜身边搂个冰块,真要把人冻死了。
明明是生来尊贵的帝王,却甘愿跪在太监脚下,伏身伺候他晏梅故穿靴,连神色也没丝毫窘迫屈辱的意味,仿佛这是人间乐事般。
萧沛唇角持高不下,颧骨耸起,得意极了。
这哪是屈辱?简直是恩赐。
晏梅故从不让他近身伺候,碰也不肯,非要讲究那些君君臣臣、主子奴婢的臭礼数。真要说,萧沛挨巴掌时,便没怪过晏梅故,怎么会在这些繁琐小事上斤斤计较?
而到了床榻上,又不一样了。
萧沛哪敢对晏梅故动手动脚,干一回便要挨些教训。他向来约束自己惯了,乍然摆弄起晏梅故的手脚,还觉得新奇得很。
他将两只靴子给晏梅故穿戴好,又把衣摆理顺,来来回回,抚摸个没完。
袍子褶皱是要展平的,革带须环到身后,因而要抱紧身子才能系上,前襟更是要揪扯平整,于是便手也不老实,一时要往里伸去。
萧沛正要得逞,忽而脑袋一疼,赶紧眨眼抱头,抬脚要跑。
打方才晏梅故便觉得不对劲,浑身发麻。这不是存心耍他玩呢?
“摸摸摸!”晏梅故火了,把他脑袋呼得邦邦响,拼命克制心跳,连手心也有点冰凉了。
萧沛嗷嗷叫,铃铛叮当响个没完,伴随噼里啪啦的巴掌声,与凄惨嚎叫声,乱七八糟缠成一团。
他赶紧举手投降,发誓再也不摸了,才保下被拍蒙的脑袋。
揉揉头顶,叫苦不迭时,抬头一瞧,登时心脏漏跳一拍,恐慌疯狂上涌。
“梅故,你怎么了?!”
几乎是冲上去,一把攥住了晏梅故的手心,才发觉那手心冷得蹊跷。
晏梅故眼尾泛红,脸颊更是绯红异常,神情紧绷无措,更是浑身发抖,难以抑制。
一双长眸无辜地盯着他。
萧沛吓坏了,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流氓,惹恼他了。
他赶紧一连串解释:“朕、朕是逗你的,你不喜欢,朕再也不做了,对不起……”
再回想起来,方才的举动属实是过分了。
晏梅故忽而想到,此刻自己的神情,应当有些难看。他深深喘了两口气,平缓心绪,脑袋却晕得要命,喝了酒似的。
一瞧见萧沛那张脸,心中便有点按耐不住。
干脆不去看他,闭上眼睛转身,留下一句:“奴婢先走了。”说罢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萧沛愣在原地,尚含有悔恨之意,却在瞥见晏梅故的耳朵尖儿,通红得简直要滴血时,缓缓垂下了手。
晏梅故应当不是厌恶他。
他恍然大悟,噗嗤笑了出来,傻傻地原地转了两圈,转得头脑发懵。
他丝毫不像是彻夜未眠之人,而是个拔得头筹的赢家。
原来,梅故是害羞的。
晏梅故走了许久,萧沛还坐在床上,回味方才的举动,犹如当年初相识,那个美艳却胆大的小太监,明明紧张得双腿发颤,也要抱住萧沛不撒手。
萧沛甚至还
喜欢九千岁又在骂陛下了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九千岁又在骂陛下了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