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聆看着言肃微,微弱地“嗯”了一声,便合眼,大抵是累了。
目睹两人眉来眼去,却邪直愣愣盯着江寒聆看,眼光过于放肆。看在却邪立功的份上,言肃微不与他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上前站在却邪面前,环佩叮当,描金绣龙的衣摆挡住却邪的视线。
“你在此守着他。”
“是。”
待言肃微出了营帐,却邪起身走到床榻边,如言肃微一样坐在榻边,用眼光描摹江寒聆五官的每一寸线条。
如果不是一模一样的脸,却邪觉得江寒聆与溺云不会是同一人。
仙界的溺云时时刻刻挂着和煦的笑,一身月白衣裳,走到哪都带着香气,让人忍不住想上前与他说一两句话。而眼前的江寒聆,眉目间的愁绪宛若滴在墨里的水,化不开,融不掉。挺秀的鼻官也笼罩一层挥不去的阴影,原本明丽红润的唇瓣泛白发干,身形瘦削。
在边关这些年,江寒聆过得并不好。
四下空无一人,却邪凝视着江寒聆的脸,思绪不知不觉飘了很远。
一道冷冷的声音将却邪唤回:“多谢。”
方才却邪与言肃微的对话,江寒聆都听到了。他没睡着,正对上却邪的视线。
“有水吗?”声量不大,嗓音沙哑,像是用了很多力气。
却邪反应过来,端起备在一旁的茶碗靠近。江寒聆想用手肘支起身子,却牵动腹部,传来的疼痛令五官皱在一起,水没喝着,冷汗倒出了半身。他狠咬唇忍受,手臂撑着,企图再次把自己支住。
“躺下,我喂你。”却邪看不下去,轻手轻脚地帮江寒聆躺回床上。一手扶住江寒聆的头,一手端着茶碗,慢慢地倾斜,让江寒聆只偏头也能碰到碗沿。
言肃微去而复返,正好看到这一幕。江寒聆与却邪靠得极近,大为不悦。
“你们在干什么?”
却邪没动,保持着姿势等江寒聆将水喝完,才恭恭敬敬地答:“江参谋想喝水。”
如此一来,言肃微不好再说什么,而是快步上前,挤占却邪的位置,夺过茶碗,柔声问江寒聆:“还喝吗?”
水的湿润下,唇多了些血色,江寒聆摇头:“不喝了。”
“我给你上药。”言肃微握着江寒聆冰凉的手怜惜道。
却邪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白戟识趣地要走,发现却邪没有要回避的意思,手指戳了戳却邪,朝门口使了眼神。
临走前,却邪看见,言肃微掀开被褥,指腹暖化了药膏......
出了营帐,却邪吐出一口浊气,后悔自己早未介入,直到溺云和执光互生情愫。然而他不信,下凡前对他说那些话的溺云会爱上什么人。
但既然人间的溺云可以爱上执光,那是不是也可以爱上他。
皇子不在,白戟才敢大声说话,他问:“以前没见过兄弟你,是新兵吗?”
却邪恭敬地回:“是,上月初六来的。”
“怪不得面生,”白戟拍拍却邪手臂,“刚来就立大功,就是缺了点眼色。”
却邪答:“我不懂。”
“虽然江参谋很漂亮,但他是端文王的人。我知道很多人第一次见他都看呆了,但你不能表现的太直白,悄咪咪瞧两眼就得了,别惹得殿下生气。”
“是,多谢教诲。”
却邪能不知道这些吗?在都城,江寒聆的食宿与言肃微这个皇子同等规格,皇帝赏赐的布匹玉器,言肃微都要送江寒聆一份,只是江寒聆不用。
别人不敢说什么,但风言风语还是有的。
只是自从言肃微代表皇帝御驾亲征把江寒聆也带上后,捷报频传。朝堂市井都知道江寒聆美人在皮又在骨,对他的崇敬也多了几分,油嘴滑舌的不敢再拿他调侃,流言蜚语才消停了会。
“对了,你叫什么?”白戟见却邪身姿挺拔,双目炯炯有神,谦逊且沉稳,长得一表人才,并且在江寒聆一事上有勇有谋,假以时日绝非池中之物。王孙公子他跟着言肃微见得多了,从外表来看,白戟竟觉得却邪不差那些人分毫,不由得起了结识之心。
“归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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