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衔星酒量不差,但今日高兴,着实喝了不少,就让萧长庭在前院继续陪他们喝,自己回院子里醒醒酒。
进屋后转身关门,突然,一阵极细的衣袂飘动声从身后传来,伴有点点足音,他瞬间醒酒,剑眉微蹙,身形一转,侧身躲了过去。刀尖陷入木门的位置刚好是他心口的位置,谢衔星对上蒙面女子的眼睛,面罩之上,双眸冷若寒冰。
“是你?”
楚玥右腕翻转,刀尖重新对准,直刺心口,谢衔星今日沐浴后没将佩剑挂在身上,只能边躲边引着她走到屏风前,刀刃好几次擦衣而过。
谢衔星厉声喝问:“你是何人?”他看出女子出招极猛,招招致命,短刀在她手上灵动如毒蛇,只是这招式有种说不上的熟悉。
楚玥紧抿双唇,一声不吭,攻势愈发凌厉。
两人在屋内辗转,桌椅被撞翻发出轰然巨响,谢衔星摸到揽月剑,迅速抽出格挡,剑刃相交,擦声格外刺耳。
四目相对,谢衔星看见她右眼下方有两颗小巧的痣。
楚玥见心口难攻,假意向腰间刺去,趁他侧身躲避之时,高抬膝骨踢向腰窝,谢衔星来不及防,硬生生挨了一脚,钝痛瞬间从后腰蔓延。
谢衔星惊愕,眼前之人的一招一式,于他而言,与照镜子无疑。
楚玥腕骨绕弧,刀尖重新刺向他心口,毫寸之距,他已经来不及撩剑阻挡,千钧之际,白手握刃,血蔓刀尖,落地成花。
他指骨因用力而泛白,楚玥见状又施了几成力,刀刃却再难向前半分。谢衔星趁机扔下揽月,空出手来擒住她左手腕,右手不顾疼痛,同时扬臂。
他今日穿的是红衫,血珠顺着尺骨一路流进袖口,洇出一条玄蛇。
楚玥反应过来松手之际,谢衔星也松开刀刃,反抓她手腕,步步紧逼,短刀落地铮响,她背撞屏风,两人倒了下去。
谢衔星抓着楚玥手腕不肯放,她也挣脱不开,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僵持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声沉重急促,淡淡广藿香与铁腥味交融袭来。
谢衔星扯下她的面罩,“果真是你。”
在他眼里,他与面前的女子只有今日大街上一面之缘,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我们之间究竟有何恩怨,让你对我下死手?”
楚玥依旧沉默,只顾着从他怀里挣脱。
外面忽然传来江映月的声音:“燕喜,我听你屋里有动静,发生什么事了吗?”
谢衔星赶忙大声回道:“母亲无碍,就是有只猫从窗户进来弄翻了凳子。”
江映月暗忖,自己在府里这么多年,从未见家里进过猫,但也没起疑心,只是嘱咐他若是醉了,就早些歇息。
楚玥趁机提膝踢向他侧腰,谢衔星闷哼一声,手上力道减轻,她从中抽出手腕,侧滚逃出,明白今夜是杀不成,翻了窗户出去。
谢衔星也没拦着,比起杀了眼前人,他更多的是好奇,目光落在地上染血的短刀。
刀根处刻着一弯血月。
楚玥回到药铺后院,见竹青还在清点药材,赶忙回屋将衣服换下藏起,用清水反复净手,直至将他残留的血洗净,顺好气息,出去走到竹青身旁。
竹青见楚玥走来,只当是自家小姐沐浴好了。
“小姐,明日就是十五了,我们是上午回府还是下午回府?”
楚玥想了想,“我们早上回府。”
二人清点完药材就回房睡觉了。
楚玥回房才意识当时情急之下翻了窗户出来,自己的刀还落在那边,上一世自己都是练的长剑,这一世不能再用长剑,自己只能在背地里悄悄练习短刀,长剑和短刀练起来手感完全不一样,身法也有不小差别,自己下了不少功夫。
今夜没杀成,只能以后再等机会了,明日路过铁匠铺子的时候再重打一个就好。
夏悄悄,夜迢迢,二人各怀心事。
次日天未明,楚玥就起来梳洗,虽说入夏,风还带着凉气,她今日加了件素青镶银线小袖披风。
路上,楚玥路过早点铺子,买了两个糖糕给二人当早饭,走到半路想起来了什么又去糖铺买了一小包的饴糖。
到了楚府门口,正在扫大门的小武瞧见小姐回来了,顿时精神焕发,拿着扫把就跑过去迎接,“小姐,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
小武是楚玥从街上带回来的,当时小武在街上被打的浑身都是伤,她让竹青上前去问才得知原是小武家里欠了债,只剩下小武一人,楚玥替他还了债,还给了银两让他自己去治病,结果小武说什么都不肯接,楚玥就将他带回府里了,楚家本就常行接济之事,多一个小武在府里也不算什么。
楚玥将手中的饴糖递给小武,问道:“近日家里可还好?”
小武接过饴糖,更是高兴,连忙点头,“都好着呢,大家都可想小姐了。”
竹青拍拍小武肩膀,“想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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