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逐渐忐忑,还滋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终于在粥快煮好时,她鼓起勇气,来到窗前:“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崔潜左腿有重伤,其实不宜久站,但他硬是站了这么久,此刻微微探过身和林雾知说话:“你好像哭了,上午来找你的是何人?发生什么事了?”
林雾知怔了下,眼神飘忽:“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许再看我。”
她低着头闷闷地返回去,本想把兔子宰了,发泄发泄,但这里没有刀。
林雾知心里更烦,揪起兔耳朵打个蝴蝶结,挂在牛棚食槽边。
忽地又想起今早走的匆忙,只捣了药汁,还没给男人换伤药。
她叹了一口气,把滚粥倒入碗中,和蛋羹一起端进屋。
“先凑合吃一些,等晚上我下山取了刀再宰兔子……吃完饭,我给你换一下药,免得晚上你再起高热。”
崔潜勉强撑着登山杖走过来,接过林雾知手里的碗:“让你费心了。”
“我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林雾知微微抿唇,“既然救了你,就会尽心尽力地帮助你恢复康健。”
这话有些太舍己为人了,林雾知说完才觉得不妥,赶紧补了句:“当然,我不是免费帮你,等你身体好了,要还我一点诊费、餐费和住宿费的。”
崔潜把粥碗放在桌上,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我还有这个东西,应该值些钱,只是要麻烦林大夫帮我典当了。它肯定没有我的命值钱,林大夫就先用它帮我买件合身衣服,剩下要还的钱,等我以后身体好了再还。”
林雾知眨眨眼,接过玉佩。
玉佩是古旧的青玉双鱼佩,鱼鳞纹路清晰,在日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玉料触手生温,摸起来极为舒服。
“好像很贵重……”
林雾知越摸越不舍得典当:“你不是失忆了吗?那这个玉佩岂不是你找回家人的线索?那你还是留着吧,明日我就去城里给你买件合身衣服,至于钱,你以后再慢慢还我吧。”
说着,她就要把玉佩递给崔潜。
崔潜怎么都不肯接:“既然如此,这玉佩就暂且抵押给林大夫。”
林雾知拗不过他的力气,也不舍得把玉佩随手一放——万一磕着碰着该如何是好?只得收入怀中。
崔潜安静坐下来喝粥。
他还穿着林雾知舅父的长衫,可这长衫于他而言太过窄小,他的胸肌鼓鼓囊囊露了大半,至于下.半.身……林雾知没好意思往那里瞧。
“你的鞋子都是血和泥,我还没给你刷洗,你先用凳子垫一下脚。”
林雾知把凳子端过来。
崔潜道了声谢,脚踩上去后,眼神却落在林雾知微肿的眼皮上。
“无意探听林大夫的家事,”崔潜轻轻放下筷子,“只是我刚失忆时,林大夫好生安慰我,此刻见林大夫有难,我也不好坐视不管。”
林雾知坐在崔潜对面,正把治伤的药膏和药汁混一起,铺在药布上。
幸好才下过雨,空气潮湿,早上捣好的药汁还没有干,能继续使用。
听到崔潜发问,她的心思绪万千,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我不知怎么说,我家里的情况很复杂。”
崔潜动作自然地倒了杯水:“午后的时间还长,在下洗耳恭听。”
男人气质冷桀,双眸直视人时,有种让人难以匹敌的锐利,可偏偏他在林雾知面前礼数周到,语气温和。
这让林雾知产生了错觉。
她是男人的救命恩人。
男人理所应当会对她好,倾听她所有的苦恼与不忿。
林雾知缓缓放松下来。
“我在我舅父家住了十年,上午接我下山的那位,就是我舅父。十年来,我爹对我不闻不问,甚至近五年都没给过我舅父寄养费……”
“我还以为我爹忘了我这个女儿,结果今日我爹派人要接我回家……阿潜公子,你觉得我爹要做什么?”
林雾知放下药布。
愤怒、憎恨、痛苦、自厌等情绪再度冒出来,激得她浑身发抖。
“他一向无利不起早,恐怕是要把我嫁给哪个纨绔,或者是把我‘卖’给哪个老头子做填房,甚至妾室!”
“他真该死!他怎么还不死!”
“他做他的官,娇妻幼子在怀,不在乎我这个亡妻留下的累赘也就罢了,为什么他一点点亲爹的责任都不尽!还想着这般作贱我!为什么啊!”
林雾知恨恨诅咒,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压抑哭出声。
本朝尤为看重孝道,她这番恶诅可谓是大逆不道。
故而说这话时,她隐隐担心男人会像舅父一样,说她不该憎恨她爹。
可等了许久,崔潜没有任何反驳,反倒说:“生而不养则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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