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浆在月光下泛起涟漪,将未说出口的感慨一并饮入咽喉。
三日月宗近垂眸凝视庭院中的夜色,作为纯粹的旁观者,对异世界强者的遭遇充满了痛惜与敬重。
鹤丸国永的心绪却很复杂。
理智上,他全盘接收了审神者传递的信息,推理后得出了严丝合缝的结论。胸腔中却翻涌着热浪,总觉得哪里不对,仿佛五条悟不该只是存在于其他世界传说中的人物。
他们之间理应存在更亲密、更重要的羁绊……
“这么说可能有些冒昧,但五条殿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三日月宗近斟酌着要怎么用词才显得不那么尖锐,“世人的三观似乎有些偏离常理。”
“岂止是偏离常理!”
红色长卷发的御姐还沉浸在那些腌臜剧情中,心底全是愤懑,闻言更是怒不可遏,用力将手中的空酒壶扔了出去,看着酒壶自由落体“砰”地一声砸在青石板上摔得四分五裂,心中才畅快了一些。
她冷笑了一声,颇有些咬牙切齿:“根据那个世界的设定,咒力是负能量的集合,咒术师是能够驾驭这些咒力的人,如果自身的内核不够强大,说不定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黑暗侵蚀,成为了负能量的傀儡。所以我一直觉得,那群人骨子里早就疯了。而五条悟,才是其中唯一一个正常人。”
如果不是疯了,又怎么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庇护者呢?
用道德绑架去要挟强者的前提,从来都是强者的善良守序。
一个善良守序的强者,是多少时空盼都盼不来的存在。
换作是在自己的世界,自己一定会……
一定会……
审神者说到这里,猛然想起自己刚刚做出的糟心决定,不禁有些沮丧。
——在面对着强者的温柔大度,又有几个人能控制住不去依赖。
那些未竟的设想,最终化作了唇边一声叹息。
三日月宗近来到本丸的时间并不算短,还是第一次看到总是游刃有余、从容淡定的审神者,露出这种近似于难过的表情。
“姬君还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五条殿呢,”他明悟地眨了眨眼睛,笑着将另一壶酒递了过去,“虽然不知道五条殿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但这里对他来说算得上是不错的新开始。”
“或许吧……”
原本是的。
虽然时之政府极其可恶,但她很喜欢这些单纯纯粹的刀剑,否则也不会从时政离职后因为一时心软留在这座陌生的本丸里成为审神者。
但当自己将那些本该属于自己的责任都压到五条悟身上之后,这里对他来说,又成为了一个新的牢笼。
鹤丸国永见审神者没有继续展开细说的意思,低头喝了一口酒,试探着问:“其实我很好奇,姬君是从哪知道这许多的?”
审神者有些昏沉地扶着额,不置可否地解答:“鹤丸殿刚来可能不知道,但这点在本丸的老刀中不算什么秘密,我来这个本丸之前,曾经当过几年时之政府的走狗。而时之政府掌控着前往各个时空各个时间的钥匙,其中有一把通往咒术界,完全不足为奇吧?”
“总而言之,这几天辛苦五条殿和鹤丸殿了,托两位的福,本丸积攒了不少资源,省着用的话应该能支撑一段时间,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只要没找到时间溯行军实力增长的原因,局势就会越来越糟。等天亮后,我打算亲自去一趟时之政府,希望能旧相识的口中探听到有用的消息……”
话虽如此,她心知肚明,时间溯行军实力的异变恐怕和五条悟脱不开干系。
但是将所有祸端一股脑儿都推到最强咒术师身上,不是显得太过卑鄙了吗?
趋利避害、推卸责任是人的本能,但她自觉最近的行径已经足够糟糕,不想再平添一笔罪状。
“我的酒量大概就这么多,再喝就要醉了,”审神者将酒壶搁到一旁,双手一撑,支起上半身,用探究的目光望向面前的白色太刀,声音低缓,“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鹤丸国永,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
这个问题让当事人都愣住了。
“我难道不是……”鹤丸国永吗?
“你是。”
能作为鹤丸国永被录入本丸刀帐的,必然是鹤丸国永。
“但你绝对不是一振普普通通的鹤丸国永。”
至少普通的分灵,没有审神者灵力持续注入,很快就会消耗完能量回归本体形态,根本无法长时间自由行走,不用说以满练度的状态在外流浪,还自己摸到了他们的这座本丸。
那么,如果不是分灵,你……又是谁呢?
*
突然炸响的警报声惊飞了树上的鸟雀,也将审神者辛苦营造的紧张氛围破坏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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