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区区黎庶,即使是寒门士子,也极难在这凶暴乱世中苟全性命。
哪怕自接踵而至的灾难中侥幸逃脱,也多苦于颠沛流离,宛如惊弓之鸟,又怎么可能闲逸于田野,有心抚琴长歌?
而且,这房屋虽然确实为茅草结构,室内陈设却是朴素中不失典雅,也不是普通民宅的一堂二室规制,而是呈现出方形的三进室院落。
佣人看似不多,却既有庖厨所居,又有照顾主人日常起居的童子……能在距荆州牧刘表所镇的襄阳城这么近的地方拥有这样的宅院,绝非凡俗之辈。
虞临虽不知内情,但也感觉出二人并未夸大。
他不知诸葛亮的确早孤,从父诸葛玄亦于数年前亡故,他未及冠之年,就以守孝之故隐居山中,合理地避开刘表征召。
看似与沮、溺之等俦,实则在距荆州机要之地不过一步之遥处坐观天下,静待时机。
这却绝不意味着他沦入落魄境地——即便诸葛氏自曾为司隶校尉诸葛丰的那位先祖后,就再未有晋身高官者,此时也已同荆州望族蒯氏、庞氏皆结了姻亲,又怎么可能过得穷困潦倒。
虞临坦然道:“临此去司隶,意在太学石经。”
他的目的原本也很明确,并没有不可说的地方。
“原是如此。”
即使他答得非常清楚,二人却还是第一时间误会了。
他目露惋惜,叹息道:“素闻蔡公笔墨雄瞻,其隶刻于碑上,必是雄逸绝伦,庶亦深慕之,叹未有缘亲眼得见。恨卓贼残虐,令蔡公墨宝遭祝融之祸,受兵斧之灾,也不知如今还有几碑尚存?”
诸葛亮亦是了然过后,投向虞临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钦佩。
虞临心下困惑,浑然不知二人已将他当作了为救回刻有蔡邕所书石碑不惜蹈履水火、身临崄巇的墨痴了。
诸葛亮诚恳劝道:“蔡公所书贵重,痛其离失者世间不知凡几,何况那位正持关中的钟司隶亦善书,不论是为太学,或是为墨书,都将收敛蔡公所遗,子至实在不必身寄虎吻。”
听到这里,虞临才知道二人究竟误会了什么。
原本就不善言辞的他,开口解释时便更谨慎了:“非也。我意在石经本身。”
徐庶与诸葛亮所听见的,则是这位恋墨成痴的新友心意已决、只为说服他们才找的借口。
徐庶于是莞尔道:“既是如此,子至何必舍近求远?石经所载经典,孔明家中一应俱全,只要子至开口,以庶所知孔明之慷慨,绝不会吝啬。”
虞临顺着他的话,看向了神态悠然的诸葛亮。
捕捉到他的视线后,被点名的青年才稍稍敛了敛原本微扬的下颌。
诸葛亮略微收起几分破解对方借口的意气风发,扬起一侧剑眉,明知故问道:“如此,子至可还坚持要往雒阳去了?”
目的既能更简单地达到,虞临当然不会坚持浪费时间去绕一个大弯路。
只是对二人轻快的语气略感不解,才让他稍微迟疑了一瞬。
他抬眸看了姿态渐渐闲懒的诸葛亮一眼,心里盘算着日后要怎样回报对方的这份慷慨:“若真能如此,那是再好不过,只是需劳烦孔明了。”
徐庶玩笑道:“这岂能算得上什么劳烦?你莫嫌孔明懒惰,从不在书册上做注解便是。他素来只观其大略,不求精熟,书页只怕比他脸面还要来得干净。”
“若是元直借书,我只消差人将书送去便是。”
诸葛亮并未在意好友的调侃,凭几看向虞临:“只是,如亮所料不差,子至恐怕尚未在此置办宅院罢。”
观虞临为石碑便能毫不犹豫地只身犯险,既是对自信于自身勇略,应也意味着暂时居无定所,且无家眷需托付。
虞临配合地颔首:“确如孔明所言。”
尽管不太恰当,徐庶的眼睛还是倏然为之一亮。
碍于双方才刚刚认识,哪怕经过这番交谈、也还称不上熟识的他,一直没好意思询问对方与驭虎之术有关的话。
哪怕不可能学会那种神乎其技,能从这位口中多听听趣事,甚至只单纯亲近一下奇人也是极好。
现得知虞临并无居所,孓然一身的状态,他的心念立马动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
然而他的话才刚刚启头,就被显然那抱有同样的想法好友抢先了一步。
作为这间茅屋以及书籍的主人,诸葛亮提出这筹备已久的意图时,无疑显得更顺理成章:“——倘若虞君不嫌寒舍粗陋,不如暂时歇在此处?除去那未经亮注解的《六经》,若想同亮谈经论道,长歌抚琴,博弈投茕,亮亦随时奉陪。”
未来得及的徐庶,只好悻悻地叹了口气。
虽然没完全听懂诸葛亮的话,但秉着一事不劳二主的想法,虞临不加思虑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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