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临时起意,历来雷厉风行的他当下就命人取来笔墨,潇洒挥毫,当场写就了一封推荐信,交到虞临手里。
“某虽不才,同令君亦曾有数面之缘,应有些薄面。”他口吻轻松道:“此信寻常,或可助子至省去一些琐务。”
似是知道虞临想要拒绝,他又补充了句:“还望子至收下。”
曹营众皆知司空素对荀令君极为敬重,在同劲敌袁冀州官渡对阵的关键时刻,连天子所在的许都交予对方坐镇,军机要事也不忘去信对方,征询意见。
荀彧亦不负所托,居中持重,当其劳剧,夙夜不懈。
若有难得闲暇,则替主寻觅贤才,无私予以举荐。
可想而知,诸多士子徘徊于许都,无不渴盼见上这位可辨识千里马的伯乐一面,好在风头正盛的曹营谋得一官半职。
荀邸门前长期车马盈门,倘若只似寻常士人般向仆役递上木谒,恐怕要候上许久。
现有下邳陈氏、一郡太守的亲笔信在手,待遇便截然不同了。
虞临考虑片刻,大大方方地收了下来:“多谢府君。”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陈登莞尔,玩笑道:“日后当谢我者,另有他人。”
若他所料不差,以文若之折节爱士,但凡亲眼见上虞临一面必将心喜,届时便会写信相谢。
虞临不明所以,也未去细想他话中玄机,将信熨帖地收好了。
眼看着自己要回衙署继续处理公务,下次再见虞临不知将待几时,陈登既是不舍,又有些意犹未尽。
又拖延了一小会,他不得不要告辞时,忽然想起一事,温声问道:“我观子至未带家眷,亦不似携有仆役奴婢。北上途中,难免受琐务所劳,甚是不美。若子至不嫌,我愿以二十健仆相赠。”
毕竟正逢乱世,各地生民废业,饥馑流亡,又有寇贼纵横,处处麋沸,纵武勇超群者也不敢随意托大,多选择结伴上路。
那些家道中落、囊中羞涩的衣冠子弟,则要么临时购入些为讨一口饭吃而自愿为奴的仆从充数,要么选择依附本地有血脉亲缘的望族,好随其车队远行避难。
似虞临这孑然一身,腰间仅配一剑,无畏行走于乱世者,饶是见多识广如陈登,也是闻所未闻。
虞临不假思索地拒绝了:“谢过府君,只是我素好清净,更喜独行,不得不辜负府君美意了。”
作为异世来客,他无意同任何人长期朝夕相处,徒添不必要的羁绊。
况且,以此时人的体质要想追上他的正常行进速度,那恐怕连骑快马都无法赶上。
陈登微微蹙眉,欲言又止。
但见虞临从容自若,无丝毫勉强的神态,又想起刘望之所醉心描绘那风姿逸群的剑侠之姿,忍住了规劝。
他叹了口气:“既子至心有成算,我也不便多劝。只是此去山高路遥,子至务必珍重自身。”
末了,又惋惜地补充了句:“待下回相见,必要以珍馐佳酿好生招待子至,叫尝尝那鲜美之至的鱼鲙不可。”
虞临并不知鱼鲙为何物。
但见分别在即,此事于日后实现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便随口应下了。
离开陈邸时,虞临想到明日便将离开,于是未选择乘车,而是选择了步行,想好好看一下这座城市的气貌。
或许是因为战前警戒、基本杜绝了外来商旅进城的缘故,原本只供车马通行的弛道中心如今只见零星车驾,空出来的地方自然就被行人占据了。
偶有巡逻的兵士路过,也只是象征性地进行了一些驱赶,空出够两辆车驾通行的程度,并未对行人进行任何处罚。
虞临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脚下的弛道,确定只是夯土所筑,但很是平整,可见是经常受到精心修整的。
按他昨晚俯瞰的结果,这里的大体规划同他所去过的多数城池的相差不远,以官署为中心,正对的城门是最宽阔的,街巷群则呈经纬分布,八街九陌纵横交错,宛如棋盘上的纹路。
不论是陈登的宅邸,又或是刘氏兄弟购置的住宅,都位于居者非富即贵的中心区域,极近衙署。
虞临不急不慢地走出了富人区,到米市的多家店铺查看了当地的粮价。
所售五谷以大豆居多,价格倒是比他在荆州所见的低上许多,购谷者面上也少见囊中羞涩的愁苦。
虞临心念微动。
尽管世人常以艳羡口吻论起荆襄之祥和富庶,但光从粮价这点,就能看出曹营屯田策的成效,也可见郡守的治理有方。
只是新麦未熟,店里可见的存货并不算多。
若是官渡战事继续僵持,月底将熟的豆麦也只能解一时之急,待军粮吃紧,远在广陵城的粮价也势必要一路攀升了。
天色渐暗,城中也迎来了最热闹的时刻:虞临注意到,卖吃食的小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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