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兴致不错。”王伯玉高兴地招呼道,“怎么最近都没看到孟大师。”
“师父说夜里更有灵感。”李乐天仰头喝了一口,用手指点了点身边的长剑,那口崭新的长剑和他的指甲碰撞发出铮铮的声响。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李乐天抄起屁股旁的酒壶,径直抛给了王伯玉,说:“先用着应急。回头我给你打把好的,你过一个月来取。”
王伯玉接过酒,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说:“我今天还有要紧的事,酒就不喝了。”
李乐天扬手一挥,说:“你这人真没意思。”
“你这手臂的肌肉真漂亮,”王伯玉笑笑,打岔说:“如果握起剑来肯定不错。”
“一个用自己剑的剑客,很有意思吗?”李乐天有些微熏,语气漂浮地问道。
“当然了,”王伯玉说:“你看,一个会打剑的铁匠和一个会打剑的大侠,哪一个有意思。”
李乐天低头,痴痴地笑道:“那还是大侠有意思。”
王伯玉从包袱中取出了聚灵宝鼎,远远地抛了过去。
“这是什么?”李乐天脸已经通红了。
“给你做抵押。”王伯玉说,“这宝鼎吐纳天地灵气,可是习武的好宝贝。”
“你别拿我醒脾了,我又没师门,习什么武。”李乐天嘟囔说:“我和少爷小姐们不同,只是个每天为生计操心的小铁匠。”
“如果我没能回来,这鼎就给你了,好东西不能折没在我的手上。”
李乐天看向门前,他眼睛里的世界既像是模糊的梦境,又好似幽暗的现实。王伯玉逆着光,李乐天看着他身体的轮廓,心中感叹原来他是这样的雄姿英发。
亮光分裂成了数不胜数的光束,从王伯玉身子的轮廓边缘照射进来,犹如上万柄宝剑在他的身后闪耀,蓄势待发。
“不过这鼎我挺喜欢的,留下了。”李乐天把聚灵宝鼎放到一旁,说:“一个月你不回来,我就拿去卖给有钱的小姐。”
“那我一定尽力赶回来。”王伯玉大笑道,“那时候,你要是想习武,可以拜我为师。”
李乐天把长剑扔了过去,脑海中先是出现了粉色的剑穗不停晃荡,轻轻撞击到马背上的样子。马儿渐行渐远,慢慢地就看不见那个粉色的剑穗了。紧接着,又浮出了王伯玉浑身是血,跪伏在地面的模样,李乐天看得真切,仿佛自己就站在他的身旁。
他说:“要不你也做一个会打剑的铁匠吧,我可以教你。”
再看向门口时,王伯玉已经不在那里了。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到了李乐天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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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铸剑城是当之无愧的不夜城。数以万计的铁匠铺,即使在深夜仍是热火朝天,叮叮当当地发出敲击铁器的声响,像是一个巨大的编钟阵列在演奏着。火光更是照亮了整个铸剑城的夜空。
在这巨大的声浪之中,有一个细微的金属断裂的声响。正是从孟季真的店铺里传出来的。
店门一如往常地虚掩着。孟季真看看架子上伤痕累累的长剑,又看看自己手里只剩了半截的崭新断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大火的缘故,他那张因为衰老布满了色斑和褶皱的脸竟浮出了显眼的红。
算上这柄,就是第八柄了。孟季真始终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对铸剑每一道工序的把控已经极力追求极致,但造剑始终只是在无限趋近于韩艺祉留下的剑。最后剩下的这一点差距就有如天堑,无论如何也跨越不过去了。
孟季真心里忐忑不已,他紧张地看向桌上放着的长剑,预感到这第九柄剑也同样会折断。
“如果这把剑成了,就是九九归真。”孟季真呆望着第九柄长剑想着,又拿起手边的酒壶,灌了自己一大口,“如果不成,下把剑一定就十全十美。”
口中漏出来的酒顺着他灰白的胡须流到了胸前,孟季真浑然不觉,只是肯定自己似的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疲惫地走向一边,背朝长剑坐下了。他想要先平复一下自己心中的情绪。
嘎吱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了。
“晚上不卖剑。”孟季真不耐烦地说道:“买剑白天再来吧。”
脚步离孟季真越来越近,那人还不管不顾地说:“这把剑看着不错。”
孟季真长叹一口气,刚要转身,却听得一声尖锐的震响。
那人鹤发童颜,背上背负着三柄长剑,手里还拿着一柄长剑。少年手中拿的那柄长剑断成了半截,正是孟季真铸造的第九把剑。
孟季真有些失望,又有些生气。他从长凳上站了起来,大声斥责道:“谁让你胡乱碰的。”
少年却不理睬,只是专心一意地打量手中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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