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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进屋,适才在外面一声不吭的狐狸立刻跳到了桌子上,颇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架势,冲着沈立心大声嚷嚷:“你怎么就信了那女人的鬼话?我都告诉你她不是好人了!”
沈立心歪了歪头:“我不信她,为什么要信你?”
萧钰哽住了,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片刻,他换了一副姿态,声调也软了下来:“姐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
“哦?”沈立心拉开椅子坐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自幼丧父丧母,幸而族中长辈慈爱,照料我成人。谁知就在成年那天,那嚣张跋扈、无恶不作的岳家小姐,仗着她法力高超,家世高贵,硬闯入我狐族内部,将我强行掳走。”
说至此处,萧钰假模假样地捂脸哭了两声,声情并茂地继续道:“族中长辈不知有多担心我,我亦牵挂家人,便伺机逃跑。谁知那女人好生歹毒的心肠,竟命魑怪追杀于我。我一路逃窜,偶遇姐姐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此生难以为报。”
他跳到沈立心膝上,用头去蹭沈立心的手,露出仰慕的神情:“姐姐,此处实为龙潭虎穴,久留不得。姐姐力大无穷,武功盖世,可我不过是一只受伤的小小狐妖,若姐姐不愿走,可否高抬贵手,让我回家向家中长辈报信?待我处理完家中事务,定回来做牛做马报答姐姐。”
沈立心似笑非笑:“是吗?你所言不假?”
萧钰连连点头,神色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我不信。”
短短三个字,对狐的伤害多么大。
萧钰白费口舌,气哼哼地找了个角落自己一只狐蹲着,沈立心也懒得安慰他脆弱的心灵,自顾到书架上翻书去了。
刚进屋,她便看中了这个摆满了书的书架。
她娘原本是商户人家的女儿,颇识文断字,后来家里破落了才嫁给爹。娘时常用树枝在地上比划着教沈立心识字,沈立心学得认真,长此以往,认了不少字。
只是家中不富裕,读不起书。如今见了这许多的书,沈立心自是心痒难耐。
书架上大多都是修仙有关的书籍,什么《修行的一百种入门方式》,《灵气调度,从入门到入土》,沈立心甚至在最底下翻到了几本发黄的话本子,《仙尊再爱我一次》《霸道宗主狠狠宠》。
原来仙界也流行这种故事,不过沈立心一贯对这类情爱故事不感兴趣。
翻来选去,在被重重叠叠的书压着的最下面,沈立心找到了一份泛黄的信封。
抽出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个稚嫩的字:寄迟玲。
她犹豫片刻,还是没耐住好奇心,打开了信纸。
迟玲:
我太生气了,我被爹爹关了一个月的紧闭,你怎么都不来看我?你不喜欢我了吗?你是不是去和岳凌飞好了,不跟我好了?我就是拔了他几根仙草,爹爹也罚我,你也不理我。
快点带着好吃的来看我,我很想你(这四个字被粗暴地涂掉了),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署名岳辞令。
沈立心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把这个口是心非的娇憨小女孩和印象里的岳辞令对照了一下,担忧地想,要是被岳小姐知道她看见了这个,不会杀人灭口吧?
她连忙把信纸重新塞了回去,顺便给自己洗脑:我什么都没看见。
平复片刻,沈立心打开一本《清心咒》,准备给自己清清心。
翻开第一页。
“欲修行者,必先习得吐纳灵气之法。
灵气蕴含于仙界内,取之不尽,然吐纳灵气,需遵循其道。
欲修行吐纳之法,需在夜间......”
这不是教人修行的吗?和清心有什么关系?
沈立心翻过一页,赫然发现书页被杂乱地粗暴涂抹,一团团墨迹晕染开来,尽数遮掩住了原本的字迹。
在书页边,涂抹者还留下了一行劝告,那字清秀俊逸,笔锋却极凌厉,仿佛透着无限恨意:别看别信!不要修行!入此道者,必死无疑!
沈立心皱起眉,忙又往后翻了数页,无一例外,字迹全都被抹去,直到最后一页,那行娟秀的小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九个暗红的血字,仿佛是谁蘸着血,一笔一划涂上的。
“此间非极乐,悔之晚矣。”
“啪”,沈立心猛地把书籍合上,后背一阵发凉。
这是谁留下的?是那个叫迟玲的女子吗?
她遭遇了什么?
萧钰不知何时哼哼唧唧地蹭了过来,见沈立心盯着书发呆,他也往书上看去,被那凌厉的血字吓了一跳,旋即道:“姐姐你看,此处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管它是什么,总之,现在若能劝动这顽固的女子离开此处,或者放他离开,那都是好的。
萧钰想起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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