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姥切国广拿着身上的布陷入沉默,感觉自己可能过段时间连头都要丢了。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几天?他静静地望着混沌的环境,发现自己可能真的回不到本丸了。
这些天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可是他醒来的时候本体刀就消失不见,通讯设备也瘫痪报废了。山姥切国广还以为是有人搞破坏,直到他运转体内灵力时那枯竭的感觉提醒着他自己处在多么危险的境地。他从废墟中挣扎地爬起来,艰难地寻找着出路。
这个世界和审神者口中的故乡不一样,和他经历过的历史也格格不入,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路走来人烟稀少,房屋就跟半融化的舒芙蕾一样,修建得臃肿而坚固,像是在随时防御着什么似的。山姥切国广曾敲过这里的一扇门,警报器迸发的红光在他脖颈烙下了深深的灼痕——那是他第一次知晓此世仍有秩序存在。虽然是冰冷的、不近人情的,血淋淋的。
幻化成人形后的刀剑有着基本的生理需求,可是在这个世界都得不到满足。没有食物,没有住处,山姥切国广拦住的行人态度都很冷漠,没有任何人向他伸出援手。
这个世界是怎么运行的呢?山姥切国广最初想当帮工,但是没有做生意的地方,也没有警察。这里如同被孩童捏坏的蜡像馆,灰色的泥土与钢筋扭曲成怪诞的弧度,废墟叠着废墟。人们轻易不出门,没有随处可见的昆虫和植物,像是全世界都死了一样。
这几日他都是夜晚蜷缩在废墟里,强迫自己裹着披风睡一会,但是常常睡不了多长时间。这个世界的夜晚似乎格外的漫长,除了他的呼吸声没有任何的声响,让原本坚强的刀剑有种被抛弃的恐慌。好不容易熬过了黑夜,他又四处摸索着寻觅食物和水源,终于在很远的地方找到了一条河流。伴着杂草蔓延在灰色的土地上。河流上方有一座铁架桥,他爬上去过,桥两边通着陈旧的砖瓦,没有一丝活人迹象,他就又爬了回去。
饥饿最终战胜了骄傲。为了活下去,他嚼着这些不知名的植物果腹,喝着不知道是否干净的河水解渴。幸好他身体素质良好才没有出事,不过这种日子也狠狠地打击着他。原本整洁的出阵服已经皱皱巴巴看不清原样了,他身心俱疲,从里到外散发着寒意。山姥切国广这时便庆幸自己随时裹着破旧的披风,至少能遮挡住些许寒冷与狼狈。
难道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吗……
又一次像马厩里的云雀一样嚼完了今天的“食物”,山姥切国广忍不住跪在地上干呕了起来。太难受了,那种腐草在齿间爆出酸浆的味道……如果能变回本体就好了,这样就不用这么痛苦了……他悲伤地想着,指甲缝渗出的青绿色汁液让他回忆起光忠特制的青梅酱。被抛弃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半跪着蜷缩起来,用冰凉的双手环抱着自己,试图在自己身上汲取一点点热量。
一点点就好,谁来救救他……
“砰!”山姥切国广背后传来重物落水的声响,激起的水花甚至溅到了他的背上。
他扭过头去看,只见河流慢慢浮起一具躯体。
跳河了吗?
这个念头刚划过脑海,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体比意识更早做出反应,说不上来的情绪拖拽着他下河救人。山姥切国广并不怎么会游泳,几次的“遨游”都是和山伏国广日常修行时被瀑布冲走。他清楚这种溺水无助的感觉,说实话他很不想再次体验。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他无法拒绝兄弟的修行请求一样,他仍旧潜入冰冷的河水中,奋力向落水者游去。
“坚持一下……”他终于抓住了对方,用尽全力将两人往岸上带。
我是刀剑,总不能溺水死掉吧……河水灌入鼻腔耳朵里时他还在苦中作乐地想着冷笑话。终于,他把对方拖上岸了,自己也爬上去,趴在地上不住地咳嗽。
救人上来应该紧急救援的,但是山姥切国广感觉自己也没了大半条命。河水好像呛进他的气管里了,他感觉自己意识都模糊起来了。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向他们奔来,慌乱的,应该是三个人以上。山姥切国广费劲地睁开一只眼,只见几个穿着制服的人从他身边跑过——跑到落水那人身边做起了抢救。
被忽略了。
很好啊,你们这世界原来是有警察的啊……山姥切国广一时不知道先该吐槽什么了。
也算是有点良心,也可能是他们听到了他的心声,总之在抢救完另一人后终于有人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见义勇为的悲惨青年。其中两位穿制服的人也对他进行了简单的救助,真是可喜可贺。
然而这种善意刚持续了一瞬就被制服人打破:“这人是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谁见过他吗?”
一阵窒息般的沉默后有人发话:“这种不明人士,按照规定应该现场处理的……”
“唔……”山姥切国广心凉了半截,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半上不下去,身体也跟着挣扎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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